【早期黑历史慎入】
0.
“24小时限定恋人，只属于你。”
1.
温彻斯特下了一场难得的雪。
特蕾西缩了缩脖子往手心呵了一口气，她出门前忘了收听天气预报，后果就是只穿了件大衣就迈进了雪地里。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去做什么，这只是忙碌了一天后的一个夜间散步，特蕾西咬了咬牙，选择不折回家中而是继续前进。如果到了家她就不可能再出门了。特蕾西深知自己的本性。
路灯依旧昏暗，在夜色中忽明忽灭，特蕾西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身后，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以后又独自觉得好笑。
往年冬天，也是在这盏即将退役的路灯熄灭又亮起的时刻，他会从背后悄悄地环住特蕾西的腰吓她一跳，坏笑着在特蕾西的颈窝里乱蹭。“别胡闹。”特蕾西责怪他。对方不理会，依旧自做自的。
卢卡，卢卡·巴尔萨。今天是她跟那家伙分手的第22天。那个该死的混蛋，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她清楚的很，自己没资格去想他，是自己果断提的分手，又在第一时间搬了出去，没什么好后悔的。
分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卢卡不爱她。
与其说不爱，倒不如说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更贴切。
他着魔般痴迷于电流交错碰撞出的火花，其它事物对他而言不过眼前浮云，特蕾西清楚，并理解这一点。但她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自己温言软语劝他休息换来的只是一声又一声略显不耐烦的逐客令。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牵着两人的那根线突然就断了。
冷到失去知觉的手指摩挲着掌心，特蕾西不知道何时自己流下了泪水。她记得那天她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看着钟表等他回家，门被推开，她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想到平静与疲倦：“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那样对彼此都好。”
可笑的是，卢卡站在门口认真思索了半晌，坚定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理科直男摸不透女孩的心思，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因为近几天实验的失误脾气越发暴躁，或许一个人能够冷静些许，但他没想到第二天房子里就不见了特蕾西的身影。
//.
特蕾西回过神，抹去眼泪搓了搓手试图获取一些热量，思维都要被冻得发僵。一个黑影出现在背后，是她朝思暮想却也是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特蕾西？”
卢卡撑着把黑伞站在她身后，似乎很疑惑。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遮住二人，距离被拉近，周围的空气都消失了一般，令特蕾西喘不上气。
“你怎么在这里？”
2.
太尴尬了。
特蕾西那只被冻红的手紧张到沁出了汗，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故作冷静地直视着卢卡的眼睛。这一幕实在太像电视剧上的庸俗桥段了，她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只能生硬地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卢卡轻轻一笑，“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特蕾西面无表情地又补了一句，“你不在就都挺好。”
口是心非。她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可能好啊，脑海里时不时就会闪过他的身影，心里全都是这个人，分明就是这辈子非他不可的架势。
卢卡被怼，抿着唇没有接话。特蕾西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戴的依旧是那枚熟悉的戒指，与她藏在外套下的项链上挂着的是一对。她没来由地觉得眼眶发酸，背过身去：“……我要走了。”
话音刚落特蕾西就毫不留情地往前走，拼命眨眼控制住自己不让泪水落下来，前方街道的拐角处她没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卢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黑色的眼睛依旧是亮晶晶的，亮得刺痛了她的眼。
——都不跟我说声再见吗？
特蕾西闭上眼，雪钻进了她的脖颈里再融化，冷得她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他们应该是彼此相爱的吧，是这样的，她这样安慰自己。脚步声自后方传来，特蕾西睁开眼，是卢卡。
他的表情透露着不安：“特蕾西……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又来了，又在逼迫她做出选择。分手是她提出的，再轻易答应复合的话也未免太掉价了。特蕾西目光涣散，呼出的热气变成白色消失在空气里。她原本是想等等卢卡，等他学会如何爱人，再让这句话交给她来说，可卢卡的行为还是让她猝不及防，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她要怎么说？——“我在等你学会爱我。”？这样荒诞的话怎么可能从一向追求谨慎、不容差错的列兹尼克口中说出？太过分了，卢卡每一次都是这样，咬定了特蕾西拿他没办法。
“……24小时。”
“？”卢卡没听懂。
“我说，我们再做一次情侣。”特蕾西咬住下唇，“有效期是24小时。”
3.
最后特蕾西还是跟着卢卡回了家。
卢卡走在前面把钥匙插丨进锁孔里，声音温和：“特蕾西。”
“嗯？”
“你的订婚戒指呢？”
他大半张脸隐没在夜色里叫人看不真切，特蕾西瞳孔一震，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去扯脖子上的项链，但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她垂下手，僵硬地转移话题：“我有点冷。”
卢卡一只手推开门，一只手拉过特蕾西把她的双手包裹在掌心里，没再提起这个话题。特蕾西有些诧异。她清楚以卢卡的个性是凡事都要刨根问底的，这次难得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她动了动指尖，刮蹭过卢卡手心的茧，“可以松手了。”
公寓里的确是暖和了许多，壁炉里的火焰欢快地跳动着。特蕾西舔了舔干燥的下唇，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落在她唇上，接着这个吻被加深，特蕾西呜咽着想推开卢卡却被抱得更紧，想咬他的舌尖却又舍不得，只能由着他亲。在她觉得肺内的空气都要被抽干的时候卢卡松开了她。“干什么！”特蕾西红着眼眶质问他，表情委屈得不行。
“你自己说我们现在是情侣的啊。”卢卡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着摸摸她的头，“睡觉去吧，明天一起出去。”
“去哪里？”
“你明天就知道了。”
//.
特蕾西第二天是在卢卡怀里睁开眼的，刚睡醒就看到卢卡的脸她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想起昨天发生过的事之后她犹豫了一下，蹭了蹭他的胸口，这样还不满足，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在卢卡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无论什么方式都表达不了她对他如潮水般汹涌的爱意啊。
卢卡被怀里人的动作弄醒，因为刚睡醒声音还有点哑：“特蕾西？”
“嗯。”特蕾西极小声地应着，“醒了吗？”
卢卡没接话，翻过身把特蕾西压在身下，柔软的发丝拂过脸颊，他低头吧唧亲了特蕾西一口：“早啊我的小女友。”
特蕾西悄悄红了耳根，但脸上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她面不改色地推开卢卡：“巴尔萨先生别忘了，我们情侣关系的有效期只有一天。”
“但现在还有效啊，难道还不能亲你了吗？”卢卡理直气壮。
“……”特蕾西无话可说，特蕾西脸红了。
//.
卢卡拉开门的一刹那特蕾西下意识捂住了眼，她近来白天一般都待在自己昏暗的书房里，离开家门也只在晚上，太阳对她而言变成了一个很陌生的东西。现在是上午，阳光正好，她犹豫了一会放下手，眯着眼摸索卢卡的手，卢卡倒是果断地牵起她十指相扣走出家门。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我们要去哪？”特蕾西歪着头看他，卢卡不说话只是笑，街头也有情侣牵着手慢悠悠地散步。后来特蕾西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只记得路过的喷泉边站着几只雪白的鸽子，羽毛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孩子们欢笑着撕扯着手里的面包扔进鸽群，嫣红的喙高高昂起又垂下，优雅地漫步于人群中，因为它们知道人不会伤害它们。
“到了。”
手突然被扣紧，特蕾西偏头看向卢卡，突然地、他低下头来吻她，一个缠绵而温柔的吻。
特蕾西只能在换气的间隙眯着眼看到温彻斯特大教堂上空飘着的云朵，然后又会被卢卡强势地拖进怀里。“看我。”他哑声说。她听话地抬头，看到卢卡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那里面全是她的倒影，全是特蕾西·列兹尼克。
//.
“所以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可惜没有证婚人。”卢卡歪着头看她，笑嘻嘻地去牵她的手，“不然我们今天就可以结婚。”
特蕾西红了脸小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道：“我觉得你有点过分，要记住我们只复合24小时。”
卢卡突然凑到她耳边，“过分？还有更过分的。”呼出的热气打在耳廓令特蕾西瞬间就软了身子，她不想追究所谓“更过分的”究竟是什么，毕竟一看他的神情就能猜个大概，她可不傻。
“要进去看看吗？”
“要去你自己去。”特蕾西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怼，“我没时间。”
卢卡失笑：“好吧，你说不去就不去吧。”
……然后卢卡带她回了家。
4.
“所以你就带我出门去晒个太阳吗？”
“本来是想向你求婚的，但是想了想好像没有证婚人我们的婚姻不合法。”
特蕾西被气笑了，“那就私奔？”
“真的？不分手了？”
“分什么分，没分过。”
//.
再后来，特蕾西所能记得的只有卢卡恶劣地笑着吻她的唇角，她毫不犹豫地把手交给他由他牵着自己奔跑。风呼啸过耳边，她弯着眉眼，笑容纯粹。
那就让我们一起奔向日落吧，一起奔向那个有你的未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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