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玫瑰月季”

“开膛手先生，玫瑰和月季，你真的分清了吗？”

——《园丁：玫瑰月季》

冬天迟迟不肯离去，萧索的氛围包围了艾玛曾经所热爱的花园。娇艳迷人的玫瑰已经衰败，只剩下即将枯萎的几簇野蔷薇在枝头摇摇欲坠。

窗外的萧索与窗内的温馨形成了鲜明对比。温暖的炉火燃烧着，映衬着梳妆镜前女孩红润的脸色。她的眼里似乎暗藏满天繁星，闪烁着生的喜悦。

或者说，是回光返照……

“天使，你看我的头发。”

“嗯，小艾玛的头发最好看了。”

的确，棕色的短发分外柔顺，不带任何分叉。话说庄园里最好看的棕色头发应该是玛尔塔的，栗棕色的斜马尾总是微颤着。怎么又想起她了？艾米丽不解地摇摇头。

“乖，艾玛。我要去照顾埃米尔了。艾达之前在我的诊所里留下了字条。”

“好，那我去花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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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先生！”

“怎么了，小艾玛？”

杰克看着那个突然出现搂住自己的女孩，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

“杰克先生，如果有一天我出远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玫瑰花。”

杰克的微笑有点僵硬，“怎么会呢，小艾玛。我会保护好你的，你只需要保护好你的玫瑰花。”

“那月季呢？”

“月季会守护一切。”

“真的吗？”艾玛眼里的笑意愈加灿然。

“真的。听话，我去浇花了。”

艾玛环顾萧索的花园。凋零的玫瑰和月季，唯一盛开的是制成干花的满天星。

艾玛抱住一大束蓝色满天星，深蓝色的洛丽塔裙摆随着旋转的动作散开成为一朵深蓝的花。艾玛轻嗅花香，一脸地依恋。

“玛尔塔姐姐，我真的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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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咚咚，发现尸体，将在一段时间后进行学级裁判。”

冰冷无情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恐慌再度笼罩了庄园。安抬头看着盘旋在教堂屋顶舅舅不愿离去的乌鸦，心里默默开始为下一位遇难者祈祷。

“主，这个世界已经被撒旦统治了。何时才有圣光？”

这一次的遇害现场在花园里，场景十分浪漫。白色做旧的秋千，枯萎的玫瑰与月季环绕。遇害者的眼睛被白色蕾丝蒙住，她的一只手搭在秋千索上，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在她身旁放着的小八音盒却放着断断续续的音乐。那个小小的芭蕾舞者旋转着，就像玛格丽莎踮起脚尖舞动一样。

枯叶在遇害者的脚边摆出一串英文，最后一个字母后甚至是一串精心修饰的丁香结。

“But the moon season is as fragile as the rose...”

浓烈的花香，遇害者的胸口插着的园艺剪，无需多话，事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一次，连你也这么坚决了吗？

杰克的脚步已经开始踉跄，他磕磕绊绊地走进餐厅。那个身穿深蓝色洛丽塔裙的女孩正坐在属于自己的那把椅子上，打理着她心爱的满天星。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恐惧，只有孩子般天真无害的笑容。她的双脚不住地摆动，似乎因为漫长的等待而有点无聊。

“早安，杰克先生。我的玫瑰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杰克的回答有点沉重，他已经无法像面前的少女般无畏地直面死亡。

“那月季呢？”艾玛笑着眯起好看的双眼，对于询问鲜花一事乐此不疲。

“我……”杰克终于直视那个女孩的双眼。那对眸子中没有恐惧，没有内疚，只有如清晨般璀璨而又柔和的光芒。是怜悯，还是……

众人已经陆续地走进餐厅，艾玛清晰地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艾米丽和步履维艰的父亲——里奥。他们的思维似乎已经被凝固冰封了。所有人都将歉意和不舍的目光投向艾玛。

或许，眼神中更多的是恐惧……

无言以对，只有令人窒息的默契和眼神交换。轮到艾米丽发言时，艾米丽一声不吭，只是将空洞的眼神对准艾玛。艾玛却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

“告诉我，不是你，对吗？”艾米丽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她在期待一句无望的否认，哪怕要用自己作为代价。

“天使，我……对不起……”

“唔噗噗噗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看了告白失败了呢，伍兹小姐。哦，不。应该是丽莎·贝克小姐……”黑白熊把玩着手里的木槌，无情地讥讽着她们。

“你失而复得的父亲应该很心碎吧……贝克小姐。”

艾玛高傲地仰起头，眼底是对危险与死亡的不屑。“哼！没必要这么煽情，黑白熊先生。这样很卑鄙。”艾玛一字一顿，几乎每个字都是咬出来的。

“唔噗噗噗噗！真有意思！今天也为超高校级的[天真]伍兹小姐准备了特殊的刑罚呢！”

里奥似乎刚从梦魇中惊醒，锤子却早已落下，“伍兹同学被指认为凶手。”

#玫瑰月季

在因地板塌陷而产生的一阵失重感后，艾玛在一张狭小的病床上缓过神来。

床很小，床单也许久未洗了，散发着一种压抑的过期来苏水味。窗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高悬的药袋，冰冷的药水正在顺着管子一点点注入自己的静脉中。

昏暗的灯光，残破的布偶，墙上诡异的涂鸦……这是恶梦开始的地方——白沙街孤儿院。

突然远处一盏灯光灭了，诡异而令人恐惧的狞笑声随着黑暗蔓延开来。心跳逐渐剧烈，艾玛快速翻身下床却发现身体异常的虚弱。

可恶，是虚弱剂……

来不及多想，艾玛咬紧牙关拔去了针头，鲜血从针口处涌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药管垂落在地上，药水逐渐溢出，在地面汇聚成一滩。艾玛无心管顾这些，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艾玛强拖着虚弱的身子奋力朝灯明出奔跑。黑暗如童年的噩梦般如影随形，似乎想把她吞噬。

艾玛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冷冽的风从耳边刮过，在走廊上回荡。身后的灯光一盏盏熄灭，沉重的脚步伴随着灯光的熄灭愈来愈近。

不行，不能被追上！

艾玛快速跑到门口却发现昔日里空旷的花园爬满了荆棘，雪白的玫瑰于枝头喷涌而开。一如这栋荒废已旧的建筑般，满园的荆棘更显苍凉颓唐。

来不及多想了。艾玛果断地拨开眼前的荆棘钻入其中。茂盛的荆棘迅速淹没、吞噬了那个娇小的女孩。锋利的刺划破了深蓝色的裙裾，在娇嫩的面庞和裸露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滴落的鲜血与玫瑰相互晕染，血液于花心中滴落，浸染了整朵玫瑰。艾玛冲出了荆棘花园，却因药效的突然发作而体力不支重重摔在地上。

输了吗？黑暗还是追上我了吗？

不远处的门缝中隐约闪烁出一线微弱的灯光，似乎触手可及。凭着求生的意志，艾玛艰难地爬到门前，却无力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突然门被打开，门后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生还的希望似乎再一次被点燃，“艾米丽……”

“丽莎真听话，自己来看病了，莉迪亚真开心。”那个护士装扮的医生开口说出那冷入骨髓的话。

黑暗，还是追上了啊……

艾米丽，哦，不，是莉迪亚。她就像拖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一样将艾玛拖进门内，像过去一样将艾玛紧紧绑在电疗椅上。电流迅速穿过无力的四肢，带来一阵久违的酥麻感，意识一点点模糊、麻痹。她哭着求莉迪亚结束“治疗”，莉迪亚却轻笑着加大电流。

突然电流停止穿过身体，相反，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艾玛竭力张开双眼，看见金色的笼子上爬满了玫瑰花，而弥漫的雾气中一个身影一点点清晰。

是杰克！

“杰克，救我……”艾玛艰难地开口，却发现一个与自己近乎一样的声音同时响起。

原来自己的另一侧的笼子中也有一个女孩，她鲜亮光洁的裙摆摊在笼子中，笼上同样爬满了花藤，只不过那时月季。

与那个“艾玛”相比，艾玛显得落魄多了。

杰克在两个金色的笼子中徘徊。很明显，他只能救下一个，而另一个，自然不必多说……

“杰克，快救救我。我是艾玛，艾玛·伍兹，她是冒牌货！”

艾玛想开口辩解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开口说话。杰克依旧举棋不定。最终，他在艾玛面前停下脚步。

“你叫什么？”

“我是……丽莎·贝克……”

话音未落，畸形的利爪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胸膛。艾玛错愕地看着自己的爱人打开另一个笼门迎接那个光鲜亮丽的“自己”，与她再次回到自己面前。

“开膛手先生，玫瑰和月季，你真的分清了吗？”

可是他的眼里没有一丝醒悟与悔恨……

“Game over.”

艾米丽用手不住抚摸着冰冷的屏幕中那个死去的女孩，不住地道歉。杰克机械地打开《庄园日志》：“月季会保护一切，可月季和玫瑰一样脆弱，一样需要玻璃罩的保护。”

“安息吧，我的玫瑰花。从未想过，我亲手杀死了我的蓝玫瑰……”

作者雪落3117字奉上！

作者雪落总算把拖欠了要半年的文给码上了。

作者雪落兮辞快来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