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转头,扫视了一遍所有学子,面露微笑,似是早就预料到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书院自是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故我端坐其上而面不改色!”
王蓝田还欲发难,叶影瑶不动声色,将其固定在座位上,施以眼色,制止其再一步动作。
然后起身,立于谢道韫面前,俯首一拜,“先生果然才思敏捷,言辞犀利。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不论男女,早出生还是晚出生,只要是他在学问上高于己,我们都要可称其为师。如今,先生学问高于在座,自然可以为师,端坐上方,传道授业解惑。”
叶影瑶以死亡眼神对视一众学子,“各位,是也不是?”
大家迫于叶影瑶的死亡凝视,亦觉其话语有些道理,于是七零八落应和声,在祝英台的带领下,差点掀翻了屋顶。
“请恕文才无礼,还请先生继续讲课。”叶影瑶方才坐下,同王蓝田对视了一眼。
“哼,马屁精!”
王蓝田扭头不看叶影瑶。
【好歹马文才的身份好用,终于把罢课事件给糊弄了过去。】
放学,房间。
“马文才,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要低人一头,给个女子低头,拿我们做筏子!凭什么在课堂上阻止我?”
王蓝田气不过,对叶影瑶怒言。
叶影瑶不急不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鼻尖闻香,细细品上一口才罢。
“我说过了,我是来尼山书院学习的,品行状上要留名的。书院既然请了谢道韫谢先生来,作为先生,自然有评分的华语权,为了一时喜怒而得罪书院的先生,得不偿失!可明白?”
叶影瑶漫不经心地瞥了王蓝田一眼,继续道。
“不知,你王家是为何送你来尼山书院的?是让你没事找事得罪先生,还是榜上有名,为官为民为家族?”
王蓝田不言。
“你可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狂妄自大会害死自己的,尤其还四处树敌。望门宗族的名声就是被你这类人给抹黑了!”
叶影瑶突然将手中的杯子使劲拍在桌子上,所幸杯中茶水已被饮尽。
王蓝田垂下脑袋,不发一言,若有所思。
“既然家族报以厚望,出生我们就已经站在许多人为之奋斗一生或许都到达不了的终点上,为何要天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故意找他人的麻烦。要知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要当将军,保家卫国。不知你的理想又是什么?在家妻妾成群,撩猫斗狗,直至被家族放弃,落得个碌碌无为而亡,无人可记得你?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一番。”
叶影瑶不知道这番话能否给王蓝田带来一些思考,反正也不奢望他因为几句话就做出改变。
说罢,起身拿了一本书,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王蓝田一人,呆坐桌边。
没有人知道,正是因为叶影瑶的这番话,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会有那般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