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声地叹口气,左手虎口顶着竹蜻蜓的杆儿,将翅膀顶到手心,右手拿起匕首,开始熟练地削刻起来,木屑下雨般剥落在地上。
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些。
慕声看着那一双白皙纤细的小手握着刀,令人眼花缭乱地削着木杆。少女的腮帮子鼓着气,一双杏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手心,连睫毛都未动一下。
……她好认真。
“哎,你看好。”她突然出声,他才发觉自己走了神,有些僵硬地将目光移回到她手上。
妙妙满手木屑,捏着竹蜻蜓现场教学:“翅膀不能做成平的,这里要扭一下……”她一刀下去,便显出一个坎儿,再稍加打磨,另一边的翅膀也现了雏形,“两边翅膀一高一低,才能借势而上。”她在端口处斜着削了几下,“翅膀一定要薄,像利刃一样,能将风劈开。”
她顺手将翅膀在慕声手臂上轻轻一划,飞快地划出一道红印子:“喏,要这么利才可以。”
慕声望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这一下不轻不重,微微的疼,更多是痒,来得猝不及防,简直就像在心上挠了一下,就猝然停止。
停止之后,居然是漫无边际的失落。
纤细的手指捏着竹蜻蜓对着窗口,明亮的日光给纤巧的蜻蜓翅膀渡上了一层毛绒绒的亮边,凌妙妙左看右看,啧啧称赞道:“真漂亮。”
慕声伸手要接,她不给,藏在身后,递出一个苹果和一把刀,慕声接过三两下就又削了一个兔子,凌妙妙开心极了,把竹蜻蜓递给慕声,欣赏着小兔子。
“拜拜,慢走不送”
慕声却没动,依然坐在她床边,似乎在踌躇什么。过了半晌,妙妙眼前伸过来个细细的小钢圈,是慕声天天套在手腕上的收妖柄。
妙妙一脸茫然地将他望着。
慕声不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收妖柄:“这个给你。”
凌妙妙开心的看着,眼睛闪闪发光“真的给我?”
慕声抬头望着她,似对她这种反应十分开心,黑眸中写满了满意,只不过面上不显:“给你就给你,废什么话。”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地板上的竹蜻蜓上,低声道,“算那个的回礼。”
下一秒,似乎又有些后悔,急躁起来:“不要就……”
凌妙妙感觉接过,套在手上,刚刚好是慕声戴的另一边。
她晃了晃手腕,一双杏子眼大而明媚,笑出声来:“谢谢啦。”
“……我走了。”慕声俯身将竹蜻蜓拿在手上,临出门时停了片刻,微微侧头,不知在等些什么。
凌妙妙看着他“慕公子也可以留下来哦~休息一下再走吧。”
捏着竹蜻蜓的手垂在身侧,食指在竹蜻蜓的杆儿上摩挲,反复划过凹下的刻痕,从上至下,一笔一划,刻得顺顺溜溜,没有一点儿犹豫。
子期。
这人只在背后悄悄叫,当面从来都是慕公子慕公子,为什么不叫子期?
他半回过头去,只见少女趴在床上,两只腿翘起来晃荡,轻薄的裤脚里若隐若现露出纤细的脚踝,正天真无邪地将小脸埋在枕头里蹭来蹭去,这个姿势,莫名重合了某个暖色调的梦境。
慕声耳朵好像红了一点然后回屋坐了下来,凌妙妙躺在床上,看着慕声笑,慕声实在待不下去了,离开房间还不忘关上门。
“谢谢慕公子”凌妙妙大声对慕声说,慕声脚步一顿,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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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