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

【一百零一】

“我祝你，长风屹立扶明堂，无盛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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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渡带着醉意懒懒答道：“醉了不好吗？”

醉了就不会想其他的事情，不会有那些若有若无的期待与望向，也就不会想要得到那些得不到的人和事。

醉了就不会痛苦，不会难过，不会悲伤，只剩下了迟钝、麻木、木然，还有清醒之后的遗忘。

醉了，我就不会想念我和你从前留下的回忆与时光，我才能过得更好，不故步自封，不恍然难求。

何玖微微出神，眉眼弯弯，“……醉了也挺好的，但是可得记住，别说不该说的话。”

曾渡喉咙微滚，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在说什么，那一个对于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却是当事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知晓的。

“我知道。”……你放心。

傅臻酒量实在是有些不好，虽然说不上去喝了几杯才醉的，但是就喝了一点，他也已经醉的快不省人事了。

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里一片茫然无措，干净又澄澈，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何玖瞧着，心软了下来。

她温声道：“喝完了就早点回去吧，今天和你们聚一聚我也很高兴，阿姨这儿可能也要下班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不要给阿姨添麻烦。”

傅臻说话音调很艰涩，声音带着些醉态，低沉入耳，清冷悦耳，“你……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当然要。”

“我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就看你们，到时候我们先把曾渡送回去，我和你一条路，慢慢走着回去也可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傅臻苦笑道：“我们两个人总归是不会出什么事的，说起来，你倒是应该回去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出来不就是图一个尽兴吗。”说着，何玖嘴角的笑容变得淡了些，“我家里也没人，我什么时候回去都是无所谓的。”

他们谁都一样。都好不到哪儿去，像是在深夜取暖的几个刚出生无助又仓皇的小狼，机缘巧合聚在了一起，便抓住机会不分开不放手，互相取暖，互相救赎，就靠着彼此这样一点微弱的温度在狼狈冰冷的世道活下去，艰难求生。

他们相视而笑，“算了，一起回去吧，反正我们今日，该聊的话也都聊过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没什么漏下的，这么一段时间，够了。”

“行啊。”何玖随意答道：“你们要是觉得可以了那我们就回去吧，还可以散散步，算是消食了。”

“结账，走吧。”

“服务员。”

不远处收拾桌子的服务员过来，笑着问他们，“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曾渡和傅臻喝得都很多，何玖克制着倒还好，竟成了三人中难得清醒的一个，她无奈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他们喝多了，我来结账。”

“好的，请跟我去前台。”

“我扫您就可以了。”

何玖调处手机支付二维码，“叮——可以了，这是发票，请收好。”

何玖接过，“好的，谢谢。”

“没事。”

何玖转身离开，服务员犹豫着叫住了她，“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

“老板娘走的时候让我照顾一下你们，”她指了指喝醉的两人，“你的两个同学，需要帮忙吗？”

何玖明了，弯了弯眼，“谢谢，不过不用了，他们过一会儿就会清醒的，都没有喝的烂醉，保持着理智，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

火锅店的人已经很少了，冬日锅里的红油已经凝固成块，酒水成冰，热闹散场，热气褪去。

何玖站在座位旁，看着曾渡和傅臻。

她说，走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