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III 梦起维多利亚

“那么，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诺尔娜冷幽幽的问。

奥利凡德先生沉默不语，拂列娅被诺尔娜这样的语气下了一跳，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的脸色很差，卢修斯·马尔福难得的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着她。

“我很久没有提起他了，先生，原谅我这个无知的人，我只是想知道，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诺尔娜一时冲动，根本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她的语气是平时没有的，咄咄逼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吗？请给我一个答案，先生。”

奥利凡德先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沉默着捡起地上的卷尺，想起这个可怜的女孩儿的父亲，他叹息着说:“很抱歉，孩子，我并不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事实上，我仅仅是卖给他一根魔杖而已，原谅我不能给你答案。”

哪怕我把答案给你了，估计也是你不想要面对的。奥利凡特先生在心里补充道。

诺尔娜很明显不想听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口，想要再问点儿什么，却被拂列娅一嗓子打断。

“诺尔娜·维多利亚！你想让谁给你答案？嗯？”拂列娅平静的打断她，“这样的问题是在这种场合能问出来的吗？我之前教你的东西你都忘了，是吗？”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拂列娅突如其来的火气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诺尔娜被拂列娅问的一愣，她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母亲，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冲动了——她提起了一个不该提起的人，惹火了拂列娅。

诺尔娜懊恼地别过头，千万种情绪潜藏在她幽深的眸中，一言不发。

“拂列娅……”似乎觉得诺尔娜太可怜了，纳西莎开了口，想要缓和一下拂列娅的情绪。

“你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答案？”拂列娅没管纳西莎，冷着脸又问了一遍。

诺尔娜依然不说话，她在拂列娅的盛怒下垂下眸，让自己不去和她对视。

德拉科·马尔福犹豫了一下，上前将诺尔娜护在身后，对拂列娅说:“她不想的。”

拂列娅都快被德拉科气笑了，她挑着眉盯着德拉科，不怒自威:“德拉科先生，你怎么知道她不想问出这样的话？依我看，她期待极了！”

诺尔娜刚刚的语气太像他父亲以前的样子了，拂列娅是真切的被吓到了，诺尔娜身上有她父亲的影子，这不是个好兆头。

德拉科被问的无言以对，拂列娅也根本不和他废话，向卢修斯和纳西莎告别之后拉着诺尔娜转身就走。

直到回到维多利亚庄园，拂列娅也没有再和诺尔娜讲一句话。当家养小精灵比莎出现在她们面前时，拂列娅让比莎整理一下诺尔娜上学用的东西，对诺尔娜留下一句“你自己想”之后就回了书房。

“主人又生气了？”

“是。”

“这回因为什么？”

“还是因为我问关于父亲的事。”

“啊……”比莎了然的说，尽管她的声音依然的冰冷又不带一丝感情，诺尔娜还是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

诺尔娜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得想个办法哄哄母亲。

好几天之后的一个早上，她再一次被赶出拂列娅的书房。

“诺尔娜·维多利亚！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再提起你那个父亲！现在，从我的书房离开，带着你的猫，快点！”

书房里又一次传出拂列娅恼火的驱逐令，诺尔娜面无表情的走出来，下一秒，门“砰”的一声关上，不带任何感情。诺尔娜抱着Naco，一人一猫，孤零零的站在门外。

这个月也不知道第几回了，诺尔娜每次去书房都是这个结果，诺尔娜本意是去哄人，但每次母女俩都会把话题扯到诺尔娜那个死去的父亲的身上，诺尔娜那个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说出气人的话，让拂列娅想发火又不忍心，只能把她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诺尔娜对自己母亲几句话不合就赶人的行为感到很无奈。

比莎按照惯例来给拂列娅送药茶，对于站在门外的诺尔娜，早已经见怪不怪。

“日安，诺尔娜小姐。”

“……”

Naco在诺尔娜怀里翻了个身，懒懒的舔了舔爪子，用头轻轻蹭了蹭诺尔娜，示意她别伤心。

诺尔娜当然不会伤心，她心里清楚拂列娅不会生她太久的气，因为她还有一个月就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了，到时候自己的母亲有很长一段的时间看不见自己——拂列娅会因为为她筹备上学的人脉而忙碌的忘记生气。

她只是不甘心。

于是她抿着嘴，抱着Naco回到了房间。比莎在敲门之后推门而进，拂列娅正若有所思的盯着一封信。

诺尔娜接连好几天没有再提自己父亲的事情，临近开学的前几天，她给德拉科写了封信，线上说自己会在上车间等他，如果她不在，也请他稍稍等一下自己，她想和他一起上火车。

德拉科的信回的很快，诺尔娜一打开触目就是他放肆的行云流水的字体，诺尔娜读起来一点都不费劲——那信纸上就四个字:行，我等你。

诺尔娜看了看手上宽大的信纸，又看了眼来自马尔福庄园的那头猫头鹰，终于问出一句:“这是……信？”

那只猫头鹰冲着她歪了歪头，似乎再说:“你问我？”

没有开头，没有问候语，没有署名，这是几个简短的字，麻瓜之间传八卦的小纸条，都比这内容多的多，诺尔娜将信放回信封，说:“行，我知道了。”不过她没来得及回信，因为比莎出现在她的房间。

原因只有一个:母亲找她。

拂列娅的书房是经常点着灯的，在诺尔娜的印象里，那里是维多利亚城堡里唯一一个光不会灭的地方。书房的门没关，诺尔娜轻手轻脚走进去，最先看见的就是桌上成摞的信封，拂列娅一只手撑在作案上揉揉太阳穴，另外一只手里正拿着一封信，她表情严肃，正在一字不落的读。

“妈妈。”诺尔娜唤道。

拂列娅抬头，叹了一口气:“你似乎对我不让你谈你父亲这件事情很不满。”

“我没有，妈妈。”

“先别急着反驳，我们来好好谈谈，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拂列娅疲惫的说着，笔记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恼火，她将她手中的信扔到诺尔娜面前，“看到这封信。”

信纸轻飘飘的，落到诺尔娜脚下。

诺尔娜不知道拂列娅要做什么，正好弯下身捡起它。

这封信倒是比德拉科的那封要长的多，但是信的内容就不是那么讨喜了。

致维多利亚伟大的家主拂列娅·维多利亚:

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姐姐。还记得我吗，亲爱的——我想你是不会忘记的吧，毕竟你的身上还留着我送给你的"礼物"呢。姐姐，自从上次一别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你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吧？让我想想，这么计算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11岁了吧？有关他生父的事情你告诉她了吗？我想你也不敢，毕竟你要维持你那所谓的清誉——你是多么伟大的一个人啊？战争一结束，你就封闭了维多利亚庄园。可是那有什么用呢？你的女儿，想来她会去霍格沃茨上学吧？你别担心，我的儿子艾斯格·维多利亚早就已经期盼着能够见她了，你最好祈祷她不会分到斯莱特林，一想到能让这个妹妹瑟瑟发抖，他就高兴的睡不着觉呢。艾斯格是主人看中的孩子，他从小就受到了青睐——这是你那个废物女儿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好姐姐，我们伟大的家主，你还能坚持多久呢？我可是很期待跟你见面的那一天呢，我会让你跪着求我，祈求让我饶过你的性命。

你的好妹妹

洛维娜·维多利亚

诺尔娜眉头紧锁，她面色阴沉的读完这封信:“这是？”

“洛维娜·维多利亚，那个疯女人。伏地魔得势的时候，她是第一批臣服于他的人。他的儿子刚刚出生，就被印上了食死徒印记——她当时抱着那个孩子，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们闯进维多利亚庄园那天，就是她把你出生的消息告诉伏地魔，也是她联合你父亲，把我伤成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他们想要维多利亚家族的掌管权，笑话。我耗尽千般艰辛获得的东西，他们说要就要？”

拂列娅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神色淡然，就好像在讲一个无足轻重故事，仿佛这些不是她切身经历过的一般。

诺尔娜漠然撕掉那封信，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我父亲？他是食死徒？”

“难道不是吗？”拂列娅冷笑，“你以为他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向你提起他？”

“她的儿子已经对你虎视眈眈了，你竟然还想着你那个死去的父亲！”拂列娅气极，猛的剧烈咳嗽起来，诺尔娜吓到了，三两步迅速上前安抚她:“我不会让她们动我的。”

拂列娅瞪着她:“小人要在你背后捅你一刀，你难道躲的过去吗？”

诺尔娜无言以对，静静的听着拂列娅继续说。

“伏地魔失势那天，他的追随者一半被送进了阿兹卡班，剩下的各自奔走，我那个妹妹带着她的儿子逃到了法国——她真是丢尽了维多利亚家族的脸，我杀了她的丈夫，所以她恨我。”

“所以他们现在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是，她们想杀你重新夺取维多利亚，狗一样肮脏的东西，她们怎么敢的？！”拂列娅说到这时语气加重，似乎为此格外恼火。

把主意打到她女儿的头上，真当她拂列娅是死的吗？还是说她消沉的时间长了，她们便以为她挥不动魔杖了吗？！

“妈妈，”诺尔娜向她再次保证的说:“我不会让他伤害我的。”

“他敢！但是诺尔娜，这不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

诺尔娜不明所以:“啊？”

“诺尔娜，有些话我只和你说一次，所以我希望你牢牢记住，不要再执着于有关你父亲的一切，他已经死了。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他的品行，这些都已经随着他的死亡烟消云散了。”拂列娅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耗费心神，甚至——影响了你自己。你身上肩负的，是维多利亚的信仰，是这个家族的荣辱与兴衰。你要做的，是学会成为一个家族所具备的素质与能力。”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别害怕……好好活。”

最后一句话，拂列娅说的很轻，轻的如同薄雾一般，听不见，摸不着，尽管诺尔娜听见了，但是似乎这句话也没有在她的心里起到什么分量。

她自以为明白了自己真正该做的是什么，对拂列娅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母亲。”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拂列娅闭上眼，在心里轻轻叹息，她知道诺尔娜根本就没有把最后一句话听进去，所以她摆摆手，让诺尔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场梦开始了，梅林啊，求求你让它永远别醒。拂列娅看着诺尔娜瘦小的身影，担忧的想。

诺尔娜回到房间若有所思，不一会，她提笔给德拉科写了封信，把艾斯格·维多利亚的存在告诉了他。

亲爱的德拉科·马尔福:

你的信我收到了，很短，我很快就看完了。我母亲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当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生你的气，请你放心。另外，我从母亲那儿知道了霍格沃茨的两个存在。一个是我母亲的养子艾伊杰·白，他现在上四年级。这个人构不成威胁。另一个是我母亲的妹妹生下的儿子，艾斯格·维多利亚，他来者不善——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母亲恨透了我母亲。你和我走的近，小心他玩阴招。

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陪着你的

诺尔娜·维多利亚

写完之后，诺尔娜找到了维多利亚庄园的猫头鹰，让它把信传到了马尔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