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生似乎特别多,人声鼎沸,左柚和林晓艺跟在班级同学的身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一中的学生礼堂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迎新生的条幅挂的四面都是,台上的学生会成员都在忙碌着测试话筒。
左柚选的位置有些远,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伸长小脑袋往高台四周瞅,眼巴巴地,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略一思索,心想大概是还在后台准备吧。
林晓艺看到她这副模样,有些疑惑:
林晓艺“你在找什么?”
左柚“找我哥哥”
林晓艺“咦?在学生会吗?”
左柚“嗯……是啊。”
她记得刘耀文确实在学生会有职务……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刚在教室跟她们打过招呼的齐莉莉凑了过来,语气有些八卦:
齐莉莉“听说学生会帅哥很多啊。”
林晓艺翻了翻手中的学生手册,忍不住转头调侃她:
林晓艺“你要是有看中的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齐莉莉“行啊。”
她痛快地答应。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开学典礼便拉开帷幕,两个学生主持讲完祝贺词后,第一位讲话的自然是校长。
校长年纪五十出头,典型的地中海发型,个头不高,但模样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并不是好惹的人物。
大厅内四处流窜着冷气,左柚整个人倦懒地倚靠在软椅里,很快便有昏沉的睡意逐渐袭来,她支着额头,忽感眼皮像坠了千斤重,视线里的灯光也慢慢模糊成了几点光晕。
就这样,她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突然,放在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声音不大,但抖动的触感足以吓她一跳。
她蓦然掀起眼皮来,怔忪几秒,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环视四周——
其他同学也跟她一样,蔫儿坐在位子上,要么无精打采的听演讲,要么昏昏欲睡的卧躺在软椅里……
她鼓着脸拍拍脑袋,心里踏实地松了口气。
支撑的动作维持太久,手臂有些酸麻,她皱着眉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又摸进包里去拿自己的手机。
短信是刘耀文发来的,
哥哥:别睡
像是忽有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看完这条短信后,她瞬间就清醒过来,下意识地仰头朝高台旁侧的休息区看去。
没等她回过神来,周围沉闷的气氛像是被人戳破口的气球,哗啦一下流动起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掌声,如雷贯耳。
齐莉莉睡得迷糊,此时被恍然惊醒,呆愣地问了句:
齐莉莉“讲完了?”
左柚点点头,软绵绵应了声:
左柚“好像是。”
眼看着地中海校长走下去,她下意识地揉了几下惺忪的眼睛,摆正了坐姿,等着主持人上来报幕。
心尖像是被羽毛蹭着似的,有些坐立不安。
不重要“接下来由学生代表——刘耀文发言。”
随后左柚的目光一眼不错地望向休息区,瞬间就锁住了角落里穿白衬衫的身影。
他手里拿着演讲稿,站姿笔直,层叠的光影里,挺拔的身形被衬的格外修长。
一双长腿信步迈到话筒前停下来,逆光而站,脸部的轮廓被光影衬的棱角分明,面容格外清俊。
台下像是瞬间被调制到静音状态,瞬间沉寂下来。
左柚清楚地听到隔壁齐莉莉倒吸冷气的声响。
刘耀文“各位老师,各位同学……"
他翻开稿子,镇定自若地开始演讲。
他的声音本就带着一股清冷的气质,青春期变声之后,又多了几分沙哑和低沉,回荡在整个会堂里,极为悦耳。
齐莉莉眼睛亮闪闪的,压低声音,扒拉着椅子四处发问:
齐莉莉“哎这个学长叫什么来着?”
不重要“诶没注意!?”
旁边的同学也都纷纷悄咪咪地说,
不重要 “一直以为学生代表是书呆子类型的,没想到这个帅到惨绝人寰呀!”
齐莉莉又把头扭到左柚和林晓艺这边:
齐莉莉“你们两个记得吗?”
摇了摇头,
林晓艺不记得。
林晓艺见她把期盼的目光转向自己,顿了顿,
左柚“刘耀文。”
齐莉莉小声地跟读了一边,又笑起来:
齐莉莉“听上去很好听啊!”
没等她发表宣言,坐在她身后的一个男同学坏心思地打断了她:
不重要“哇你就别想了,人家没准有女朋友了,高二的学姐们可都是很漂亮的。”
齐莉莉“万一没有呢!”
她立马转过头强调,
齐莉莉“你看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刚说完,又话锋一转揶揄了一下男同学:
齐莉莉“说,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学姐了!?”
不重要“我……”
男同学极力为自己辩解起来。
齐莉莉是自来熟的性格,刚才在教室就跟很多同学聊得火热,这会儿自然能跟他们吵吵闹闹。
左柚看着他们打闹的模样,心情愉悦,不禁笑出声来。
然而这一笑不要紧,前几排几个认真听演讲的同学纷纷转过头来看她……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左柚的脸上升起一阵燥热,翳了翳唇,慌乱着小声道歉。
等到他们回过头去后,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再抬眼一看,刘耀文这时竟脱了稿,目光直直地落到这边的位置,神色淡然。
左柚下意识地攥紧搁在腿上的书包带。
……被发现了?
她条件反射地将身子坐正了一些,双手规矩地叠放在大腿上,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刘耀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停顿两秒,很快就将视线瞥向了别处。
经过一上午的校风洗礼以及严苛的校训灌输,新生们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散了会后,争先恐后地直奔食堂。
一中的食堂是出了名的美味。
左柚记得初三挑灯读书的夜晚总是枯燥乏味,那时心里最期盼的,就是上夜校回来的刘耀文。
一中的食堂晚上也会开放,他总是会打包带一些饭菜,到炉灶上热了给她当夜宵。
那时她在桌前吃,他就帮她检查习题,还会耐心的将错误讲解给她听。
细数下来,她也算是把一中的佳肴都尝了个遍。
出了礼堂,齐莉莉热络的跟两个人走在一起,左柚慢热,话是最少的,一边安静地听着,一边四处张望,想看看附近的风景。
会堂外种了一排法国梧桐,遮天蔽日的林荫撑开连绵的翠绿,大片的日光倾落下来,燎烈到仿佛快要烧灼干瘪的枝叶。
左柚轻皱眉头,视野被阳光刺得一片青黑,本想走马观花的扫一眼就收回视线,不料被会堂门口的树下的两个人影吸引了目光。
男生身形修长,一侧的肩膀落满细碎的阳光,他对面的女生明眸皓齿,一袭白裙清新素雅,白皙的皮肤在日光下晶莹剔透。
那模样倒真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
左柚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看得有些出神。
齐莉莉眼尖,自然也看见那两个人,顿时惊呼:
齐莉莉“这不是刚才那个演讲的学长吗!”
林晓艺也探过视线去,跟齐莉莉一个语气:
齐莉莉“哇,这俩人站一块也太赏心悦目了。”
齐莉莉一拍大腿,颇有几分痛心疾首的味道。
听到这儿左柚愣了一下,摸摸鼻尖,翕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晓艺没看出她的反应,继续笑着跟齐莉莉搭着话:
林晓艺“你不如换个目标?”
这边人正说着,再瞅过去,那女生已经说完了话,轻浅一笑,挥挥手就走了。
刘耀文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轻触解锁键,骨节分明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字。
这边齐莉莉依旧在犯着花痴,盯着他手指的动作激动地拽着左柚的衣角:
齐莉莉“哇你们看,他的手指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新生报告第一天,高一高二的学生基本是开完班会领完新书,再听班主任唠唠家常,就可以回去了。
下午四点左右,张叔的车如约而至,刘耀文独身一人坐过去,见左柚没来,站在车外面等她。
校门口人山人海,车子在停在一棵老槐树下,刘耀文四处张望着,想在沸腾的人海里找一个小麻雀似的小身板,着实不易。
马嘉祺正好推着单车走过来,看见他之后讨打地吹了声口哨,挑眉:
马嘉祺“老兄,一个人?看上去有些落寞啊……”
他单手扶着车龙头,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郑重其事,
马嘉祺“怎么,你家那甜美乖巧的软妹子不搭理你了?”
刘耀文狐疑着侧过头,
马嘉祺捏起下巴,装模作样地想着措辞,谁知刚一瞥眼,就在人群中寻到一个熟人。
不远处的校门口,左柚正抱着一摞书慢悠悠地走着,白嫩的包子脸歪侧在一旁探路,通红的鼻尖上沾满汗珠,笨拙的像只熊。
马嘉祺“啧”了一声,下巴一抬,一把勾住刘耀文的肩膀,笑得满脸暧昧——
马嘉祺“快看,你宝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