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辫和往常一样坐在石头上看着冥龙,生活依旧枯燥无味,就好似平菇从没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一般。
近来,脏辫感觉左臂和后脑略微作痛,想了很久,难道是阿碧出事了?
他皱眉转头巡视着四周,食指拇指紧贴,唅口,轻轻一吹,清脆的口哨声被风传遍半个暮土。
那个经常跟在脏辫后面的女人听见声音,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拎起手中活蹦乱跳的兔子,就跳起落在高处的石头上,利用轻功飞了过去。
“大人!何事?”女人窜到脏辫面前,半跪在地,抬头看着脏辫。
脏辫扫了她一眼,“你没事?”
“奴,无碍。”
脏辫诧异地看着她,“近来,我本来只是胃隐隐作痛,但后来,心莫名剧烈跳动,左臂和后脑又隐隐作痛,实在……”
“……”女人抬眼看着脏辫,平菇不也是血奴吗?忘了吗?她无奈地叹了声,“大人…莫不是忘了平菇这个血奴?”
“啊!?”
女人看到脏辫的反应,看来真是一时起兴,才过几天就忘了,“大人不是前些日子,把平菇变成了您的血奴了吗?除了我,就只剩他了。”
他眯了眯眼,费尽脑汁去回忆平菇长什么样,啊……除了白一点一无是处啊!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浪费血,“……哈……知道了,去忙你的吧!”
脏辫说完,本以为那女人会走,就躺在石头上打算打个盹,但却截然相反,女人一直盯着他,像是在犹豫些什么。
脏辫瞥了她一眼,问:“有什么事吗?”
女人沉默了很久,有些遮掩地回答:“有,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
“平菇大人失踪了,您知道吗?我害怕…他若不幸身亡了,您会受影响吗?”
脏辫愣了愣,眯了眯眼,轻轻一笑,又瞬间严肃起来,他喃喃自语道:“杀了距自己最近的人。”
平菇得到命令,骤然坐起,用意识感应着四周,确认位置后,将箬笠扑倒,俯下身子靠近箬笠的脖子,他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打算咬下去。
他的意识里只有一句话——杀了他。
就在平菇将要咬下去时,脏辫歪了歪嘴,他能感应到平菇还有意识,活人与死人操控起来感觉明显不一样,有意识比较吃力。
他既然已经知道还活着,就不想继续实验下去,避免真闹出人命查到自己头上,于是便撤回了命令。
女人不解地看着脏辫,“大人?”但想到如果平菇杀人,脏辫就会受到反噬——控制不住对血的欲望。就不再说什么。
脏辫撇了她一眼,忍不住去揉了揉她的头,笑道:“现在还不是利用他的时候。”
自平菇失踪后,巫师忙上忙下,他自己一个人去付了白鸟的约,一路上也在不停地找着平菇,几天来,都是如此,可都无果。
他走进小巷里,顿了顿,用拳头狠狠地捶在墙上,墙上用土糊住的缝隙再次露了出来。
巫师感到手隐隐作痛,便低头看了看,骨节处已经破皮并渗流着血液。可他也只是啧一声,越想他越气,就咬牙吼着:“姓白的!滚出来!”
[啊…呃……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会?反正就在这一片,也没死,你找也找不到,就放心交给我吧!。]
巫师红着眼转身,缓缓向白系统逼去,“交给你?若不是你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还好意思装乐于助人?在他死前,你还没有找到的话,就该给自己准备后事了。”
[额……我要是不救,那人就一头磕在石头上了,不是…就死了吗?再说了…平菇不还没死呢!]
“没死?您可把自己说得有多无辜啊!”巫师翻了翻眼,就转身离去。
平菇不在,大大小小的事也不能放任不管,与卡卡交际又不好,那些繁事还得巫师处理。其实他挺相信姓白的,虽然平时不靠谱,但到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这么大的范围,仅凭他一己之力,简直大海捞针,比登天还难,指不定到的时候李钺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白鸟他们走的也有一段时间,说是回去禀报,到时候还会再来。说的倒是轻松,结果把烫手的事全撂给了平菇,说什么希望好好排查。
天边夕阳被建筑吃了大半,那自身散发出的光辉也随之消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巫师的帽子上已经被点缀上白色的碎花,街市上陆陆续续的也只是回家吃饭的忙人,而那些碎花则被踢得满天飞舞。
它们顽皮至极,不知疲倦地嘲弄着行人,它们会落在哪?不回家吗?可怜的孩子,和巫师一样,却还在嘲笑他露天而坐。
油灯照在巫师身上,映在满是碎花的地上,晕着黄色的光辉。骤然间,碎花被什么东西给间隔,脚下的影子也被扩大。
巫师吃愣地转头,看到那个人之后又失落地转了回去,他踢着脚下的碎花,“你来干什么?”
正太拿着伞,环顾四周寻找着能坐的地方。他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巫师旁较高的石头上,就一脸喜悦地过去,把上面的碎花用手扫了扫,坐上去将伞往巫师那边歪了歪。
正太将另一只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哈斥着,温暖点了,就去搓另一只手背。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向巫师那边瞄去。他不解地问:“来买点东西,无意间瞟到你的,话说,这么大的雪,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安静点,先来后到,去后面打坐。”巫师瞥了他一眼,没管他说什么直接了当,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太听着巫师的话傻愣在那,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语气不一样,态度也相差甚大,但是这个爱开玩笑的性子依旧没改,和以前一样,令人回味。
正太内敛了些,盯着巫师深邃的眸子,不禁地露出了沉溺的笑容,所以是他吗?是吧?好像啊,求上天了,是吧!
巫师实在忍不住,就站起撇头躲过伞,站在雪地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风总是喜欢作祟,它带着碎花轻轻拂过巫师的脸颊,风过,碎花却被留在了巫师的脸上,大多被他身上炽热的温度给融化,真正留下的也就是睫毛、眉毛、头发上的点缀物。
巫师不经意间瞟到正太的笑容,只是感觉很奇怪,这才第几次见面?不至于露出这种溺爱的神情吧?这么廉价吗?他皱着眉,满脸的厌恶劲依旧没消除,反而越来越浓,“我对你的笑容敌意很大,无论你在想什么,要是控制不住就离我远点,啊…别让我犯呕。”
正太愣在那,笑容僵持在脸上,眼神中的多了另一种不可估量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