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悸动

楚红衣的话让启晟沉默了。第一次有人如此清楚明白的与他说起这些，这让他感到惶恐的同时，也让他压抑已久的情绪有了宣泄的出口。

启晟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认为自己能帮我吗？

楚红衣发现启晟问出这句话时，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沉稳淡定，与此前的那种别扭浮躁的他判若两人。

楚红衣蚍蜉撼树，确实有些自不量力，我也不知道现在能帮你什么，你也未必需要我的帮助，可是有人愿意站在你这一边，你又何必拒绝。再说了，我并不认为目前局势对你是不利的。

楚红衣面对此时的启晟，也收起了轻慢与随意。她斟酌着想说的话，一步步开始试探启晟的反应。

启晟哦？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楚红衣你现在不是做的很好吗？隐忍和等待。

启晟只能这样吗？可是要一直忍到什么时候？你不是我，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处境。

楚红衣不，并不是什么也不做。你可以试着在宫中发展起自己的势力。

启晟宫中？宫中除了父皇和那个女人，剩下的都是弱不禁风的宫女和阉人，他们能顶什么用？

楚红衣你可别瞧不起这些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那些眼线不也是宫人吗？你难道就不能反过来利用这些人给你提供消息？兵书上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总不能真让自己成了聋子和瞎子，一味被动地等着别人说给你听，指给你看吧？

启晟啧啧，人不可貌相啊，你竟然还看兵书？

说不到两句话，启晟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欠揍的样子，这让楚红衣觉得刚才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才会觉得这家伙的恶劣性格都是装出来的。

楚红衣不行吗？我这里可有不少书，你可要看看？

楚红衣走到床头，将那里放着的一个大箱子打开。

启晟好奇靠近，发现箱子里装的满满当当全是书。

他随手拿起一本翻看，越看眼睛越亮，一时间竟然有些挪不动脚。

启晟你从哪里淘换来这么多好东西，竟然还有孤本。

启晟小心翼翼捧起一本破旧泛黄的《兵家策略》啧啧叹道。

楚红衣这本我已经誊抄过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看啊。

楚红衣不懂什么孤本，在她眼里，书就是用来记录知识的，看完学会就行了。

启晟不了，东宫里人多眼杂，那些人见不得我太好学。宫中的藏书阁我都不敢常去，所以这些书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好，我每天抽些空过来看看就行。

楚红衣也行。

楚红衣将箱子合上，看了眼更漏。

楚红衣你该回去了。

启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楚红衣这里待了好久。

此时他才意识到，两人是孤男寡女，就这么大半夜堂而皇之共处一室。之前正在气头上，也没顾忌到这一点。

启晟按照话本子里写的，这时候好像应该要发生点什么才对吧……

启晟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自从十五岁按规矩习过了房帏之事，徐后便以此为借口，塞了好多美人进东宫。他心知那女人的歹毒心思，想让他沉迷其中不思进取，甚至是弄坏身子。所以对此事能避则避，并不上心。

可这些日子，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脑子里总是会不自觉闪过这丫头的模样，即便是看着她那张脸，也没觉得有多丑，甚至有时想起她时，还会有些莫名的躁动。

尤其这些时日，他每晚都去竹林，可是每次都没等到她再出现。

他开始坐立难安，无时无刻都会想起这女人，梦里也有她的身影出现。

启晟许是克制太久，看母猪都会觉得像貂蝉吧……

启晟别开眼，不再去看楚红衣，在心里给自己的反常找了个理由。

楚红衣哪里知道启晟心里的纠结，她将启晟送出门去，正打算关门，就听启晟突然冷不丁问了句。

启晟你想不想来东宫服侍？

楚红衣不想，冷宫挺好的，你可别自作主张。

楚红衣想都不用想就拒绝了。

启晟哦，那你明天会去竹林吧？

楚红衣竹林啊，你要是不嫌我丑，不嫌我烦，不嫌我总惹你生气的话，那就去呗。

启晟你怎么还记得这事，真小气！我嫌弃我的，你去你的，反正我看你脸皮那么厚，压根就没在意这事。行了，就这么定了，明天见！

楚红衣好吧，其实我也挺嫌弃你的，明天见。

楚红衣说完飞快地关上门，留启晟自个儿对着门板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