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原谅

踏仙君慌乱的抱住楚晚宁倒在地上，他心口的血一直流，怎么都止不住，想来是那把匕首上带了要人命的东西。

师昧被一剑封喉，立时就没了呼吸。

屋里一片狼藉，三人的血混杂在一起，到处都是铁腥味儿。

师昧死了。歪打正着，墨燃心里的蛊花没了主人也开始凋落。

他颤抖的抱着楚晚宁给他输灵力。

心脏处传来撕裂的痛感，那是长恨花抽离凋零的迹象——要了命的疼。直冒冷汗。

楚晚宁呼吸微弱，他抬手想抚上墨燃的脸庞，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他第一次感受到沉重的无力感。

他脸上溅上了几滴不知是谁的鲜血，温热的触感让他得到了些慰藉……

胸口处密密麻麻的疼，他自己的意识开始混沌，也感觉不到墨燃的颤抖。

嘴里溢出一片殷红，他费力咽下一口气。

墨燃一边给他输灵力，尽管他知道这没用；一边忍着噬心之痛，额角布满细汗。

踏仙君“不是说，，让你别管么？”

踏仙君咬着牙跟楚晚宁说话，然后他的头也开始炸裂一样的痛，零零碎碎的记忆随着心脏的剧痛开始拼凑起来。

八苦长恨藏了他所有快乐的过去，现在，那些原本应该在那个干净的男孩儿心里装着的回忆，终于再次回到了这里。只不过，男孩的心脏早已千疮百孔，他手上也沾满鲜血。

楚晚宁气若游丝

楚晚宁“墨，燃……对，，不起。”

他费力的说

楚晚宁“照顾、好…孩子……”

墨燃的意识也濒临溃散。他强撑着紧紧搂住楚晚宁。

他哭了，几近歇斯底里。泪水滴在楚晚宁苍白的脸上渐渐变凉，失去温度。

踏仙君“师尊，不、不要走……”

踏仙君“晚宁，我错了。我…对不起……”

他沙哑的哭喊着，似乎这样楚晚宁就能原谅他以往的伤害，也能好起来，余生都愿意陪着他。

楚晚宁的手被墨燃拉起贴在自己脸颊上，他恍惚之间就微微笑了。

他说

楚晚宁“从未……恨你。死生，，不怨……”

话音落，楚晚宁的头就失去支力偏了下去。

那双曾经明亮锐利的凤眸缓缓合上，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微笑。

！！！踏仙君愣住了。他还接受不了:楚晚宁，他的师尊，那个他恢复记忆后才明白的爱着的人，死了？！

死在他怀里。为他挡了致命一刀。

鲜血流尽，却带着微笑地死了……

踏仙君反应过来后就疯狂无措地喊着楚晚宁，他抓着楚晚宁的手，无尽的悲哀。他哭喊着:

踏仙君我错了，师尊我错了！

踏仙君你别离开我啊……

踏仙君惜愉还小，她还等着你回家呢……

晚宁，，我爱你。从拜为你徒弟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样走了一条不归路，可是，，，师尊……你理理我……

那一夜，踏仙君熬过了长恨花枯萎的痛苦，他狼狈的起身抱起楚晚宁——那具已经冰凉的身体。楚晚宁真的不在了。

他慢慢走出客栈，抱着他的师尊，一步一步走在即将破晓的夜色里，踏在满是灰尘的路上。

没有哭声，没有哀嚎，只有他呢喃的“对不起”。他走过一段长长的归路，距离大概是客栈到死生之巅，一路有鲜血，一路也有他……

他抱着楚晚宁仓皇地走在风里，前方有曦光。他们从星幕走过，遇见黎明。从灯火已歇到天光云影，他的泪止不住的流，他喃喃了一路，喊着楚晚宁的名字，求他原谅。

死生之巅脚下，从一个青石长阶开始数，墨燃抱着楚晚宁一步一步走上来。

踏仙君“一，师尊，我爱你。”

踏仙君“二，师尊，我爱你。”

……他念了三千七百九十九遍我爱你，也道了三千七百九十九次对不起。

他每走一步都会想起楚晚宁的温柔，楚晚宁的包容。他慢慢地记起了他所缺失的所有美好回忆，有楚晚宁，有薛氏夫妻，有他的堂弟……

还有，师昧给他中蛊的画面。他都记得。

还有红莲水榭机甲房里藏着的各种漂亮拨浪鼓，小惜愉床头摆着的木头玩偶——都是楚晚宁做的。他都认得。

他再次失声痛哭，却没有脸面再念叨楚晚宁的名字和他的好。

晚宁，我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