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番外3 生日

我抱着斯科皮下楼的时候，德拉科已经在装饰餐厅里的圣诞树了，小伊莉亚正靠着他，踮着脚往树上挂兔子形状的装饰，德德站在她的头顶上昂着头。

看到我下来，德拉科立马过来想要接过斯科皮，但是两岁多的小男子汉已经不想被爸爸抱了，非要自己下地走，然后摇摇晃晃地去够姐姐手里的装饰品。

伊莉亚是调皮惯了的，故意把手举得高高的，看着斯科皮够不着的样子，她“咯咯”地笑起来，原本和我一样棕褐色的头发因为她快乐的心情变得火红火红的。

德拉科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无奈地说：“伊莉亚的能力似乎越来越强了，比她刚出生那会儿还要明显。”

“是啊。”我点点头，靠在他肩上，“而且也越来越调皮了，都是你惯的。”

“说的好像你少惯她了。”德拉科挑了挑眉，“这个家里最惯着她的就是你。”

我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看到他疼的龇牙咧嘴才满意地松开手：“纳西莎和卢修斯说什么时候过来？”

德拉科看了看手腕上的旧手表：“快了，我跟他们说过了让他们晚饭之前到，你放心。”

我有一些些失落，想起来那个从小不在我身边的孩子：“我很想她，上次看到她已经是九月份了。”

德拉科安慰的吻了我一下：“我和妈妈说过了，今年给孩子们过完生日后，就让她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你的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了，斯科皮也大了。”

我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了海洛在门口尖声叫着：“哦！老夫人和老先生回来了！还有大小姐，快请进来！”

我一听到这个，立马着急地往门厅去，险些绊倒，德拉科有些心疼地扶住我：“你着什么急，人又不会跑。”

话虽这么说，但是当我看到被卢修斯牵着的小女孩的时候，我还是鼻子一酸，短短三个月不见，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纳西莎正把外套递给海洛，看到我之后，高兴地过来拥抱了我一下，然后朝着小女孩招了招手：“西尔芙，过来。”

如果说，伊莉亚继承了我的头发和眼睛，在她不使用天生的阿尼马格斯能力的时候，几乎和我年幼的时候差不多，那西尔芙就和德拉科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淡金色的长发披到肩上，灰蓝色的眼睛在灯火下熠熠发光，她走过来拥抱了我一下，轻轻地说：“妈妈。”

我把她抱起来，五岁的小姑娘眉眼还没长开，就已经可以看出来美貌了，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我才不舍得放下她。

伊莉亚这个时候牵着斯科皮也过来了，嬉皮笑脸地对着纳西莎喊了一声奶奶后，就像扭股糖一样地爬上了刚放好外套的卢修斯的身上，斯科皮也不甘示弱，却被伊莉亚一脚踢开了，急得在一旁哇哇大哭。

卢修斯自然是心疼了，连忙把两个孩子都抱起来，亲了这个又哄那个，忙不过来只能朝纳西莎求救。

西尔芙站在我身边看着跟卢修斯闹成一团的弟弟妹妹，安静地微笑着。

德拉科摸了摸的她头发，温柔地说：“饿不饿？晚饭已经做好了，爸爸抱你去吃好不好？”

西尔芙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自己过去就好啦！我已经长大了，不用抱！”

“你长多大都是爸爸的宝贝。”德拉科不容置疑地把她抱起来，父女俩的头靠在一起，同样的眼睛对视着，像星星一样一眨一眨的。

西尔芙似乎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伸手搂住了德拉科的脖子，轻轻地说：“谢谢爸爸。”

我攥着袖子看着德拉科抱着她往餐厅去，卢修斯也带着另外两个孩子吵吵闹闹地跟过去了。纳西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些慌乱地掩饰住自己红了的眼眶。

“我和德拉科说好了。”纳西莎轻轻地搂住我，“这次我们就不带西尔芙回去了。”

我点点头：“谢谢你们把西尔芙教的这么好。”

“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纳西莎叹了口气，“本来早就该让她回来跟着你们的，可是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又有了斯科皮。伊莉亚又闹得很。”

“我知道。”我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好了，不过你要是不忙，就经常过来，正好也帮我教教伊莉亚，她太皮了。”

我主动邀请她来，因为我知道，虽然她嘴上没有说，但自从我当年生下双胞胎女儿后伤了身体，纳西莎和卢修斯就把大女儿西尔芙带在身边养了五年，现在要让西尔芙回来和我们生活，她肯定会很想念。

“皮点没事。”纳西莎笑了，“马尔福家的小姐，怎么骄傲怎么闹腾都不过分，她们不仅有马尔福家的血脉，也有布莱克家血脉，想做什么都可以。”她顿了顿，“倒是西尔芙，似乎被我养的有些太规矩了。”

我挽住她：“你把她养的相当好。”

我们俩的对话被伊莉亚尖叫着喊“奶奶”的声音打断了，纳西莎看了我一眼，应了声去了。

我慢慢踱步过去，靠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们，我的家人。卢修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端着，他就像所有慈祥的爷爷一样，被斯科皮扯着头发也乐呵呵的，纳西莎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岁月格外厚待，她看上去还是三十岁的样子，她端着一碗汤，轻声哄着伊莉亚喝。

我的德拉科也是被时光热爱着的，他穿着柔软的白色家居服，甚至还像在学校时候那样明媚，微微有些乱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他注意到我的目光，转过头对着我微笑。

只有我的西尔芙，她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搭在膝盖，跟着她父亲的目光一起看向我，拘谨地笑了笑。

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疼，对着她礼貌到疏离的眼神。

我转过去，逃一样地回了楼上的房间。

刚扑倒在床上，门就被打开了，清冽的青苹果香味从身后包裹住我。

“怎么了？难受了？”德拉科的呼吸喷在我的后脖，滚烫的。

“西尔芙不愿意和我亲近。”我转过身把头埋进他怀里，心里无限委屈，“她太礼貌了，礼貌的像是个外人。”

“等她回来了，你有很多时间慢慢和她培养感情。”德拉科哄着我，“我保证，她是我们的宝贝，肯定会跟我们亲近的。”

“好……”我在他怀里点点头，“明天的生日宴会应该都准备好了吧，该请的人都请了吗？”

“我已经让家养小精灵把请柬都送出去了，你放心。”德拉科安抚着我，“我们女儿的生日，绝对是最豪华的。”

“傻不傻？”我笑出了声，“只要孩子们开心就够了。”

“那是对你来说。”德拉科摇摇头，“对我来说，只要你开心就够了。”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油嘴滑舌。”

德拉科无辜地哼了一声：“那你不还是喜欢吗。”

“是是是。”我轻声说，“最喜欢你了。”

德拉科满意地笑了：“好了，都等着你吃饭呢，走吧。”

12月24日，我像往常一样在德拉科的怀抱里醒来，楼下已经有了叮叮当当的动静——应该是已经起床的伊莉亚，她总是精力充沛。

当我和德拉科收拾完毕下楼，楼下的宴会厅已经被家养小精灵们收拾好了，到处挂着装饰的彩带和气球，空中悬浮着许许多多的小精灵和小星星。

伊莉亚头上戴着一个小帽子，正站在门口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拥抱。

看到我下楼，她尖叫着扑向我：“妈妈妈妈！你看！塞德爸爸给我买了一个扫帚！”她手里举着一个玩具扫帚，得意洋洋地跟我炫耀着。

德拉科抢过她手里的玩具扫帚举过头顶，故意逗着她尖叫着喊爸爸。

我瞪了一眼刚刚站起身的塞德里克：“我说了多少次不要给她买这些，她还不够精力旺盛吗？”

塞德里克咧着嘴笑：“过生日嘛！我作为教父送个礼物怎么了？”

“可不就是嘛，再精力旺盛难不成能精力旺盛过我和乔治两个小的时候？”弗雷德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外，“我可最喜欢我们小伊莉亚了，快过来让舅舅抱抱！”

伊莉亚的头发又开始变得五颜六色，她放弃了自己的扫帚，又快乐地扑向了弗雷德——准确的说是他手里那一盒韦斯莱魔法把戏。

西尔芙这个时候从餐厅那边过来了，她两只手握在一起，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我有些忧伤地看着她，塞德里克看了我一眼，走过去抱起来她：“你还记得我吗，西尔芙？”

小姑娘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伊莉亚和我的教父。”

塞德里克笑起来，亲了她一下：“那你就和伊莉亚一样，喊我塞德爸爸就好了。”他示意身后的秋和孩子过来，“这个是我的妻子和儿子，你以前也见过的对不对？”

秋拉着他们的孩子，叫布鲁斯的男孩，也温柔地笑着：“他叫布鲁斯。”

小男孩几乎和塞德里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仰着头，奶声奶气的：“姐姐好！”

西尔芙似乎有些不自在，她扭着身子想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邀请的亲朋好友陆陆续续都来了，伊莉亚像是一只小蝴蝶一样在这些长辈们里钻来钻去，两只手已经拿不下礼物了。

而西尔芙却还是安安静静地，从塞德里克放下她开始，就站在德拉科身边，有人和她说话就礼貌地回复，从来也不主动说话。

凯特琳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以后，来到我身边扯了扯我：“为什么我觉得西尔芙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也许是跟我们都不熟悉吧。”我低声说，“这几年我也没怎么见她，她跟我也这样。”

“养一养就好了。”凯特琳看出我的难过，安慰道，“孩子还小呢。”

我回了她一个笑。

今天的生日宴会，是我见过最热闹的一次了，孩子们不管大大小小都像玩疯了一样，马尔福庄园的大面积对于他们来说成了探险的好去处，伊莉亚的头发又变了颜色，好心情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非常明亮，她带着他们从楼上跑到楼下，屋外跑到屋内，凯特琳自告奋勇地和秋一起去陪同孩子们玩，结果她作为教母跑的比谁都疯。

我们这些人，开始工作和有自己的家庭后，也很少有时间这么聚在一起，趁着这个机会，喝酒聊天，打诨插科，回忆以前上学时候的事情。

弗雷德和乔治带来的乱七八糟的恶作剧产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甚至开始说起来当年被这些给支配的乌姆里奇有多可笑。

魁地奇成了金妮和塞德里克这两个现任的魁地奇球队成员的讨论内容——效力于不同队的两个人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说。

罗恩和纳威在就着麦格教授现在当校长后霍格沃茨的情况进行了深刻讨论。

而卢娜在和赫敏讨论她到底要不要应海格的邀请去做神奇生物保护课的助教——她刚刚和纳威生下第一个孩子，总不太舍得离开孩子太久。

德拉科不出意外地又跟哈利吵了起来，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又是嘲讽又是嚷嚷。

金妮的大儿子詹姆似乎很喜欢西尔芙，他没有跟着伊莉亚去疯，而是一直贴着她说话。

西尔芙像是个大姐姐一样，很耐心地跟他说着，一直到斯科皮过来要求詹姆和他一起捉迷藏，这才又直起身子，正襟危坐。

我看着她，做了个决定，来到她身边轻声说：“西尔芙，陪妈妈出去散散步好吗？”

西尔芙有些惊讶，点了点头，把手递给我。

德拉科停止了和哈利的争吵，担忧地看着我。

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

拉着西尔芙软软的小手，带着她一路来到了庭院的小花园里，这里的景色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在那个熟悉的小喷泉下面，我停下了脚步。

“宝贝，跟你说个秘密。”我看着喷泉上的小雕像，“这里是爸爸第一次亲吻妈妈的地方。”

西尔芙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跟她说这个，她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又没说。

“这个事儿只有爸爸和妈妈知道。”我在她面前蹲下，“现在多了一个你，就算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西尔芙看着我，和德拉科一样的眼睛写满了倔强，她还是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努力掩饰住心里的失落：“西尔芙，你是很讨厌妈妈吗？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亲近呢？”

就当我认为她还是不会说话，我也只能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

声音里已经没有她以前的平静乖巧，而是带着哭腔。

她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袖子，尖声说：“不是因为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所以才不要我吗？所以才让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吗？爷爷奶奶很爱我，对我也很好，可是爸爸妈妈不爱我是吗？”

小女孩的身子在颤抖，我的身体也摇晃起来，我一把搂住了她，紧紧抱着：“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说，爸爸妈妈最爱你了，你是我们的宝贝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要我呢。”西尔芙终于哭出了声，她死死的拽着我的袖子，生怕我会撒开她，“你们要伊莉亚，也要斯科皮，就是不要我。”

“是妈妈不好，是妈妈的错。你原谅妈妈。”她在我怀里哭的发抖，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因为妈妈身体不好，没有办法照顾你们两个，妈妈不好，从现在开始，妈妈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妈妈和爸爸都会好好爱你。”

她在我怀里哭的更大声了，上气不接下气，我也跟着她一起哭，喷泉汩汩的水声都掩盖不住我们俩的声音。

我靠着喷泉坐着，把她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她毕竟还只有五岁，声嘶力竭地哭了一场后，就在我怀里沉沉睡去了，她在梦里也不安稳，时不时身子抽动一下。

我看着她紧紧闭着的双眼，默默地流着泪。

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他在我身边坐下，像许多年前那样，亲了亲我的眼睛。

“别哭了。”他心疼地擦了擦我的眼泪，“别哭了，切莉，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了。”

“西尔芙怪我们。”我轻声地说，生怕吵醒怀里的孩子，“她觉得我们不要她，她还会原谅我们吗？”

“会的，会的。”德拉科连声说，“会好的，切莉，从现在开始她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们好好疼爱她，她会好的。”

我疲惫地靠着他。

伊莉亚和斯科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斯科皮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德拉科的怀里，小手伸向我，口齿不清地：“妈妈，妈妈不哭。”

伊莉亚也难得地安静下来，她头上的帽子歪着，头发也变成了灰褐色，有些无措地抱住了我的胳膊。

“没事。”我努力朝两个孩子挤出一个笑，“妈妈在哄姐姐呢。”

德拉科拍了拍斯科皮的头：“以后姐姐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你们两个要懂事一些，照顾好姐姐，知道吗？”

伊莉亚重重地点点头：“我一定照顾好姐姐！”

“我一定照顾好姐姐！”斯科皮磕磕巴巴地保证。

德拉科抱紧了怀里的儿子。

双胞胎的生日宴会，最后成了我们这些大人的聚会，把几个小孩子哄睡着以后，我和德拉科又加入了深夜的狂欢。

宿醉导致第二天的圣诞，我很晚才起来，揉着发痛的头。

一想到昨天哭的可怜的西尔芙，我就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面对。

忐忑地下了楼，餐厅里的欢声笑语传进我耳里。

德拉科带着三个孩子，忙忙碌碌地在圣诞树前面放礼物。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德拉科第一个看到我，他快步走过来吻了吻我。

“圣诞快乐，宝贝。”他快乐地说。

“妈妈妈妈！礼物礼物！”两个小的也欢呼着。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我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西尔芙扑了过来，她抱住我，仰起头，灰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第一次，她在我面前露出了真正的笑。

“圣诞快乐，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