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也许是因为过完圣诞以后新学期开始，就觉得O.W.Ls的考试迫在眉睫，德拉科好像越来越忙了，我猜着估计是卢修斯和纳西莎对于他的考试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频繁地和家里通信。

“你父母对你要求很高吗？”我看着他给纳西莎写信，眉头紧锁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担忧。

“还好……”德拉科把信折起来，准备去猫头鹰棚屋，“我出去一下，回来以后一起去吃饭吧。”

他正准备走，就看到潘西进来，她直接冲着我们过来了：“德拉科，乌姆里奇教授让我转告你，她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的调查行动组。”

“我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德拉科把信放进长袍口袋里，冷冷地看着她，“劳驾让一下，我还有事情。”

潘西似乎又急又气，又不敢和德拉科说什么，就把愤怒撒在我身上：“普威特，是不是你一直在搞鬼？最近德拉科和我们都不怎么交流。”

“他不是早就不怎么和你交流了吗？”我漫不经心地说，“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他不想理你就不理你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得意。”她先是咬牙切齿，随后又露出了一个邪恶且得意的笑。

“你的那些格兰芬多朋友们，很快就要倒霉了。”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能听得出来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潘西“嘿嘿”一笑，并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就走了。

而正如她所言，金妮她们确实倒霉了。

当然，在她们倒霉之前，先倒霉的是教占卜课的特里劳妮教授，她在乌姆里奇的教学审查中没能过关，邓布利多出面保住了她得以留在霍格沃茨继续生活，但是占卜课她就不能再教了。

我们想过很多来代课的老师的可能性，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一只——或者一位？我想不太上来用什么称呼——马人。

“我叫费伦泽。”面前的马人用一种低沉的，忧伤的语气介绍自己。

但是不得不说，在教学方面，比起来特里劳妮，费伦泽要好得多，他的教室成为了一片森林，让我们躺在地板上看星空。

喜欢占卜课的女生一下子多了起来。

因为我忘了说，费伦泽不仅是一个马人，而且是一个非常非常英俊的马人。

然而关于这个帅气的马人老师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真正的倒霉来了。

我和德拉科正坐在休息室里说话的时候，凯特琳闯了进来，她的脸色发白，脸上似乎还有伤，她在屋子里茫然地看了一圈以后，扑到了我身边。

我吓了一跳，抱住她：“这是怎么了？”

凯特琳似乎吓得厉害，她的牙齿不断地打颤：“被发现了，被发现了……我们都被发现了，邓布利多被赶跑了……”

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德拉科听得皱了眉头。

不需要她多说什么，很快，哈利组织的D.A组织被乌姆里奇带着调查行动组在某次集会时抓住了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学校。

而让大家更加震惊的是，邓布利多因为这件事情被乌姆里奇赶出了学校，她代替邓布利多成了新的校长。

“我简直，不敢相信！”凯特琳狠狠地戳着自己面前的布丁，一字一字地说，“她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我无奈地看着她，就在这个时候，秋不知道为什么，犹犹豫豫地过来了。

“切莉，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说些话。”她吞吞吐吐的，看向凯特琳的表情有些害怕的样子。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凯特琳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秋没好气地说：“你还来做什么？”

“玛丽埃塔真的不是故意的。”秋的声音有些虚，“而且她脸上已经长了很多红色的去不掉的东西了，也受到惩罚了……”

“这就是告密者的代价。”凯特琳高声说，“你指望让切莉帮你去和哈利他们说好话吗？我告诉你，不能够。”

我大概是明白了她们在说什么了，之前也听说了秋也是D.A的成员，并且因为她拉进来的朋友的告密才让乌姆里奇得以抓到她们。

我耸了耸肩，抱歉地说：“正如凯特琳说的，我实在没法帮到你了，秋。”

秋似乎很失落，想说什么却还是闭了嘴，冲我勉强笑了笑，离开了。

“所以她为什么不让塞德里克教她那些黑魔法防御术？反而要去参加你们的活动？”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也许是因为塞德里克七年级了，最近在忙着就业的事情吧。”凯特琳摇摇头，“我听说他被哪个魁地奇球队邀请了。”

“说道就业，五年级要开始进行就业规划了。”她问我，“德拉科有跟你说他的规划吗？”

我有些沉默，最近连吃饭的时间德拉科都来的很迟。

“没有，我会找时间问问他的。”

我没来得及问德拉科关于他就业的问题，学校里就发生了更加刺激的事儿。也许是为了报复乌姆里奇捣毁了他们的“D.A”，也许是为了替邓布利多报仇，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

总之，在周一的下午，我们刚刚上完课后还没来得及出教室，就听到了外面的尖叫声。

凯特琳拽着我到门口看，一些全身由绿色和金色火花构成的火龙正在走廊里飞来飞去，一路上喷射出艳丽的火红色气流，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颜色鲜艳的粉红色凯瑟琳车轮式烟火，直径有五英尺，带着可怕的嗖嗖声飞速转动着穿行在空中，就像许多飞碟——凯特琳尖叫着告诉我，这是她投资的，所以乔治用一个和她很像的名字来命名了。

“所以果然是弗雷德和乔治干的吗？”我小声地问她。

然而韦斯莱烟花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凯特琳一边尖叫，一边大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翻了个白眼，看着火箭拖着闪耀的由银星构成的长尾巴从墙上反弹开去；烟火棍在空中自动写出骂人的话；处处都有爆竹像地雷一样炸开，它们并没有烧光，渐渐从视线中消失或者发出嘶嘶声停下来，而是相反，时间越久，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奇迹似乎就越有能量和动力。需要更多的活动空间，发出恐怖的「嗡——嗡——」声。

乌姆里奇和费尔奇出现在了走廊的那头，烟花像是认识他们一样，一看到他们就径直冲过去了，他们俩都吓得大喊大叫，猛地弯下身子，凯瑟琳车轮式烟火径直飞出他们身后的窗户，穿过了外面城堡的场地。与此同时，几只火龙和一只冒出吓人烟雾的紫色大蝙蝠利用走廊尽头敞开的大门朝三楼逃去。　　

乌姆里奇显然气坏了，她的魔杖顶端突然喷出一道红光，击中了一枚火箭。火箭并没有在空中停下来，反而猛烈地爆炸了。它在一幅画上炸出了一个洞，画中的草地上有一个表情多愁善感的女巫及时逃开，几秒钟后才重新露面。她挤进了隔壁的画，那里有几个正在打牌的巫师，他们急忙站起来为她腾地方。

整个下午，烟火一直在燃烧，而且扩散到了学校里的每个地方。尽管这些烟火，尤其是那些爆竹引发了很多混乱，可别的老师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天哪，天哪。”麦格教授嘲讽地说，这时一条火龙正在她的教室里四处飞舞，发出响亮的爆炸声，喷出火焰，她对着我说：“普威特小姐，请问你能不能跑去告诉校长一声，我们教室里有一个漏网的烟火？”　　

结果乌姆里奇当上校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学校各处跑来跑去，应付其他老师的要求。离了她，这些老师好像谁都没办法清除自己房间里的烟火。

当我们终于熬完了下午的课，准备回去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就看到衣冠不整、被烟火熏黑了的乌姆里奇正步履蹒跚、满脸是汗地走出魔咒课的教室。　　

“非常感谢你，教授！”弗立维教授用尖细的声音说，“当然了，我自己能够清除这些烟火棍，但是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有这个权力。”他满脸笑容，当着脸上污七八糟的乌姆里奇的面关上了教室的门。

凯特琳高兴坏了，她兴高采烈地丢下了我，跑去和远处的乔治汇合。

我微笑着看她，转过身，发现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他似乎已经在那里很久了的样子，看到我转过身，他笑了笑：“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在这里呢。”他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一起吃饭吗？”

“好呀……”我看着他，“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可能是最近比较累吧。”他略过了这个话题，“倒是你，看上去心情不错。”

“有你在，我每天心情都不错。”我笑眯眯地跟他手牵手一起往礼堂去，一路上还有不少韦斯莱烟花在我们头顶快乐地唱着歌。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我们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坐下，德拉科似乎有些出神，修长的手指搭在桌子上，无意识地轻轻敲着。

“我一直想问你来着。”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问题，“你们是要就业指导了对吗？你有什么想法吗？毕业以后做什么？”

德拉科看着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想法。”

“你得考虑考虑了。”我不赞同地说，“总不能说，虽然你家大业大，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吧以后。”

德拉科凝视着我，似乎在考虑我的话：“如果非要的话，也许，治疗师吧……”

我托着下巴：“也不错，你魔药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我觉得你可以和斯内普教授谈一谈。”

“斯内普教授？”德拉科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尖锐，但很快就恢复了，“不用了。”

“还有，切莉，我想暑假你可能不太合适去我家里了。”他笑的有些无力，“我和爸爸妈妈有些事情。”

“好的。”我怀疑地看他，“暑假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德拉科在疏远我，我能感觉的到。

并不是因为我之前所觉得的，他因为学习才忙不过来。

“我觉得他在故意躲着我。”我跟金妮说，“但是我想不明白因为什么。”

金妮把莫丽姑妈寄来的巧克力递给我：“你有问他吗？”

“当然。”我有些苦恼，“问题是没有任何问题，他也不承认他在疏远我。只是说他很忙。”

“或许就是很忙呢。”金妮安慰道，“你知道，今年是O.W.Ls年，五年级还有就业指导，事情确实很多的。”

“是啊……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掰开巧克力吃了一块，“你和哈利呢？你们俩怎么样？”

“我们？我们还是老样子。”金妮莞尔一笑，“他们三个最近忙的很，你知道，为了考试。”

“明年就到我们了。”我一边咀嚼着巧克力，一边抬起头看天。

当我以为这一学年，也许就会这样平稳地过去了的时候，又有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这天早上没课，凯特琳也早早地出门找乔治他们去了，德拉科不知道去了哪儿，把每天的青苹果放在我们总坐着的沙发旁。

我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往礼堂去，发现好像学校里的大多数人都聚集在门厅里。　　

我疑惑地凑过去，学生们沿着墙壁围成一大圈，他们有些人身上沾满了看上去像是臭汁的东西；老师和幽灵们也在人群中。在旁观者中，最显眼的是以潘西为首的那些调查行动组的成员，他们都显得兴高采烈，在人们头顶上飘来飘去的皮皮鬼正盯着下面的弗雷德和乔治，他们俩站在门厅中央，脸上显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凯特琳和李·乔丹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两个人的表情也都很严肃，似乎他们正在进行什么十分重要的活动。　　

“好啊！”乌姆里奇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她得意扬扬地从我身边走过，慢慢地靠近了双胞胎，轻蔑地看着他们，“好啊——你们觉得把学校的一条走廊变成沼泽很有趣，对吗？”　　

“非常有趣，没错。”弗雷德抬眼望着她说，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费尔奇从人群中挤到了乌姆里奇身边，看他的样子，高兴得像是快哭出来了。　　

“我拿到那东西了，校长，”他声音嘶哑地说，一边挥动着一张羊皮纸，“我拿到那东西了，准备好了鞭子……哦，让我现在就动手吧……”　　

”很好，阿格斯。”乌姆里奇说，“你们两个。”她盯着下面的弗雷德和乔治接着说，“将会知道在我的学校里干坏事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知道什么啊？”弗雷德说，“我不认为我们会知道。”他朝自己的双胞胎兄弟转过身去。　　

“乔治。”弗雷德说道，“我觉得我们已经长大了，不用再接受全日制教育了。”　　

“是啊，我也一直这么想。”乔治愉快地说。　　

“现在该到现实社会中检验一下我们的才干了，你觉得呢？”弗雷德问道。　　

“一点儿不错。”乔治说。　

没等乌姆里奇说一个字，他们就扬起了自己的魔杖同时说。　　

「飞天扫帚飞来！」　　

远处传来很响的爆裂声。

弗雷德和乔治的飞天扫帚出现在人们面前，极速地飞向了他们的主人——有一把扫帚的尾巴上还拖着乌姆里奇用来把它们拴在墙上的沉重铁链，然后猛地停在双胞胎面前，铁链在带着旗帜标志的石头地板上发出了响亮的哗啦声。　　

“我们不会跟你再见了。”弗雷德对乌姆里奇教授说着，抬腿跨上了自己的飞天扫帚。　　

“对，别费心保持联络了。”乔治说着，骑上了自己的飞天扫帚。　

凯特琳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说什么。

乔治对她扬起脸笑了，他的魔杖往空中指了指，然后一颗爱心形状的烟花在他们俩之间炸裂开了。

“回见，凯西。”他的笑容格外灿烂，“我在咱们的魔法商店等你毕业，乖乖读书！”

凯特琳撇撇嘴，要哭了似的。

但她还是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

“我会好好毕业的！回见！”她挥着手，像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送我们上学时的家人一样。

弗雷德看着乔治和凯特琳笑嘻嘻的，然后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挤在一起、沉默、警惕的学生们。　　

“要是有谁想购买便携式沼泽，就是楼上演示的那种，到对角巷93号——韦斯莱魔法笑料店去就行了！”他响亮地说，“那是我们的店址！”　

“霍格沃茨的学生只要发誓用我们的产品赶走这只老蝙蝠，就可以享受优惠价。”乔治指着乌姆里奇教授加了一句。

“拦住他们！”乌姆里奇尖声喊道，但是太晚了。调查行动组逼近时，弗雷德和乔治双脚一蹬离开了地板，冲上了十五英尺高的空中，铁栓在扫帚下面吓人地荡来荡去。弗雷德望着跟自己同一高度的喜欢恶作剧的皮皮鬼正在门厅对面的人群头顶上飘来飘去。　　

「为了我们，送她下地狱吧，皮皮鬼。」　　

弗雷德突然说。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皮皮鬼听从学生的命令，可此时皮皮鬼却突然挥动自己漏斗形的帽子向弗雷德和乔治行了个礼，随后他们俩在下面学生们热烈的掌声中猛地掉转方向，飞快地冲出敞开的前门，飞进了外面美丽的落日余晖中。

凯特琳看到了人群中的我，奋力扒开别人过来了。

“嘿，切莉！”她笑的很开心，“你还没看到楼上的样子吧，走，我带你去看！”

“那倒是不重要。”我微笑着看她，“倒是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刚刚那个爱心烟花是什么情况？”

“哦……切莉。”她的脸红了，嘟囔着说，“看你和德拉科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总该轮到我了吧……”

“你知道吗？我觉得特里劳妮教授还挺准的。”她惆怅地看着乔治他们消失的方向，“我这也算是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了吧……”

“我还以为你最重要的人是我呢……”我故意说。

“等你最重要的人是我的时候，你再来跟我抱怨吧。”凯特琳眨眨眼，“你看那是谁？”

我回过头，熟悉的青苹果味扑面而来。

“一有热闹就去凑。”德拉科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带出人群，“个子这么矮还往人多的地方扎，不怕被人踩了吗？”

我贴近他蹭了蹭：“不怕，不管有多少人要踩我，你都会找到我，把我安全带出来的不是吗？”

德拉科搂着我的胳膊紧了紧。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又郑重地说。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