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是被德德舔醒的。

睁开眼，头顶上并不是我熟悉的四柱床帷幔，我有些发愣。

下一秒，我就彻底清醒了。

因为德拉科的脸出现在了我眼前，靠的很近很近。

“起床了，懒虫。”他的声音夹杂着笑意，“该吃早饭了。”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只穿了单薄的睡裙，又连忙钻回被窝里，将被子拉到下巴上：“你你你你干嘛！”

德拉科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被子上：“喊你起床啊。难不成你要让我爸爸和妈妈在楼下等着你起来吃早饭吗？”

我混沌的大脑彻底清楚了：“那你也不能这样闯进来一个女生的房间。”

“矫情。”他撇撇嘴，“快点穿好衣服。”他站起身，看向了旁边的沙发上我昨天换下来的那条裙子。

“昨天我就想说了，妈妈把裙子送给你了？”

我点点头。

“我没想到妈妈会这么喜欢你。”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心。”

“听不懂你说什么。”我眯起眼睛，“出！去！”

他挑了挑眉，伸手拎起来趴在我枕头上的德德，一起出去了。

当我收拾好自己出门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德拉科。褪去了昨天那身西装，在家里穿的随意了许多，他见我出来，随手把德德丢给了我：“走了，慢吞吞的。”

我跟着他七拐八拐下了楼，又来到了和昨晚完全不一样的餐厅，这似乎是他们一家人平时吃饭用餐的地方，虽然同样华丽，却小了不少。

纳西莎和马尔福先生已经在餐桌旁坐定了，两个家养小精灵正在忙忙碌碌地往桌子上端早餐。

我有些拘谨地站着，纳西莎朝着我微笑，而德拉科的父亲却蹙着眉看我。

“我记得你，你是上次撞上我的那个冒冒失失的女孩。”马尔福先生看着我，他和德拉科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里写满了探究。

我有些尴尬：“抱歉先生，上次确实事出紧急。”

“卢修斯。”纳西莎打断了似乎还想说什么的他，“我们昨晚说的话都忘记了吗？”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没想到在我看来威严冷漠的马尔福先生，会对自己妻子的话如此听从，他对着纳西莎，表情立马变得温柔：“好好，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不用喊我先生，叫我卢修斯叔叔就好。”我突然觉得他跟德拉科非常像，“以后假期有时间都可以来玩。坐下吃早餐吧。”

我点头应了，跟着德拉科坐下。早餐异常丰盛，比起来霍格沃茨的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注意到他们一家人吃饭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优雅至极。

在心里暗暗咋舌，好在也不算失礼地完成了这顿早饭。

纳西莎看我放下了勺子，冲我招招手：“我和卢修斯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切莉。”她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已经收了您送我的裙子了。”我拒绝道，“不能再收了。”

纳西莎不由分说地把东西递给我：“拿着吧。”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做决策这件事，说话的语气都是不容拒绝的。

“我和卢修斯要出一趟门。”她对着我身后站着的德拉科说，“你可以带切莉在家里玩一玩。”

德拉科顺从地应了，带着我出了餐厅，来到了旁边的起居室。

海洛正在起居室里点壁炉，看到我们进来，她连忙鞠了个躬，然后退了出去。

壁炉里的火噼里啪啦地烧起来了，德拉科轻快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招呼我过去。

德德早已经从我手里蹦出去跑到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着。我走过去，想了想，还是同在霍格沃茨一样，靠着他的腿在地毯上坐下了。

他闷闷地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吃饱了吗？”

“嗯……”我眯着眼看着跳动的火光，“你家里一直吃早餐都这么丰盛吗？”

“大惊小怪。”德拉科嘲讽我，“这算什么丰盛。”

我翻了个白眼：“该死的有钱人。”

德拉科不满地揪着我的头发：“没钱怎么给你送圣诞礼物，你还没拆开呢，我妈妈送你的礼物。”

我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拿着礼物盒子，连忙打开了，盒子里是一块精致的手表，比起来我手腕上经常不走动的旧手表，不知道精美了多少。银色的表带上缀着水晶，表盘是暗绿色的，而指针却是两条小小的蛇。

“还不错，对吧。”德拉科拖长了声音，“我昨晚上就看到了，还行。”

“这可太精美了。”我把它握在手里，“说实话我觉得有些不安，你妈妈给我送了太多的东西了。”

德拉科不在乎地挥挥手：“这难道是坏事吗？潘西从小到大都想从我妈妈这里得到些什么，什么也没得到过，你该高兴。”

该死的他又提到了潘西。

“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屏住了呼吸，假装不在意地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们关系就那么好吗？”

德拉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用手撑起了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绿宝石戒指在他洁白的手指上熠熠发光。

我恶声恶气：“看什么？！”

“切莉，你是在……吃醋吗？”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你在吃潘西的醋？哦，小切莉。”

“放屁。”我直接爆了粗口，“鬼才会吃醋。”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德拉科意外地没有继续打趣，反而话锋一转，“事实上，我刚刚还想告诉你，潘西送了我一条领带，还蛮好看的。”他说着打了个响指，希利尔慌慌张张跑进来，递给他一条领带，又慌慌张张出去了

德拉科把它递给我。

“嗯，好看。”我强忍怒气，“不带上？”好看个屁，丑死了。

他眼色深沉地看着我：“那你给我带吧。”

“我给你带个屁带。”我把领带砸向他，“你要带这个，就把我的戒指还给我。”

德拉科失笑：“哪里有人送礼物还要回去的。”他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把领带随意地往旁边一扔，“我才懒得带，丑死了。”

我瞪着他：“那你给潘西送圣诞礼物了吗？”

他明显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噎了一下，顾左右而言它。

“早上的时候猫头鹰带来了你的礼物，放在我房间里了，我让海洛拿给你。”他眼神闪闪烁烁的。

“你，送，了，对吧？”我咬牙切齿。

德拉科别过头不说话。

我站起来，逼近他：“所以你送了圣诞礼物给潘西，却没有给我？”

“我昨天不是，不是给你了吗？”他举起双手，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想起来昨天他干的事，脸一下红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那，那个怎么算，不能算。”

德拉科一脸不服气：“怎么不算？”

“就不算。”我嘟囔着。

德拉科抬着头玩味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瞪他。

下一秒，他突然拽住了我的衣领，一把把我往下拉。

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要摔倒了。

然而他稳稳的扶住了我。并且封住了我的惊呼。

用他冰冰凉的嘴唇。

他在吻我。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许久才意识到这件事情。

德拉科在吻我。

他的睫毛似乎要戳到我的眼睛了，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冰凉的唇瓣带着青苹果的香味，像我早上吃的那块布丁一样柔软。

我是不是应该闭上眼？

还是应该怎么样，我不知道。

该死的他怎么又突然亲我。

我脑子已经无法运转了。

德德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呜呜”地叫了两声。

我惊醒了，一下子推开了德拉科，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毯上。

德拉科苍白的脸此刻也像是要滴血一样地红着，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轻轻咳了一声。

“那这个作为礼物，总够了吧？”

我不说话，恨恨地盯着他：“你这是流氓行为！两次了！”

“你的意思是不要吗？”他勾起唇角。

我抱紧了膝盖：“我没说……但是不能这样……”

“我说能就能。”他抖掉身上的德德，挪过来跟我一起坐在地毯上，把我环在了怀里。

“以后都不要为了潘西生气，嗯？”他低低地说，“她怎么能跟你比呢？”

他的声音像是魔咒一样，慢慢地填满我整颗心。

我点点头。

“走吧，带你去看你的礼物，凯特琳给你寄了好大一包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拉着我站起来。

路过沙发的时候，他停了停，看到沙发上刚刚被扔在一边的领带，他皱起了眉。

“希利尔。”家养小精灵出现在门口，毕恭毕敬。

“把这玩意处理掉。”他高傲地命令道，“再准备一些茶点送到我房间。”

希利尔应声，连忙去了。

偌大的马尔福庄园里。

只有我和他。

手牵着手。

我忍不住笑了。

德德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我的口袋里，撒娇地蹭着我。

“圣诞快乐，德德，真是开心的一天啊。”我愉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