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和德拉科开始了认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冷战。

这次是他单方面的。

因为该死的哈利波特。

我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会自己找上我，在我下课以后，等在我教室的门口。

“嘿，切莉。”他看到我，好看的绿眼睛亮了起来，“我注意到你接下来没有课，有时间一起走走吗？”

一时间，教室里出来的每个人都看向了我。

最惊讶的要属金妮和凯特琳了。

我把书包背好，冷冷地说：“不好意思，没有时间。”

我跟你很熟吗？上来就喊我名字？

凯特琳看着我，一脸「你又和波特勾搭上了？」的戏谑表情。

而金妮则是脸色发白。

哈利明显是从未被人这么不客气地拒绝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原本应该赶去上下一节课的学生们都不动了，看着我和哈利僵持着。

再这样下去，走廊一定又要发生堵塞事件了。

我叹了口气。

“行吧，去哪儿。”

哈利咧着嘴笑了：“就，球场吧，可以吗？”

我把书包交给了凯特琳，跟着他来到了魁地奇球场。球场上没什么人，我俩在边缘慢慢走着。

“本来赫敏和罗恩要跟我一起来的。”气氛宁静地有些诡异后，哈利终于开了口，“但是他俩最近，有点事，有点不愉快，而且赫敏，她很忙……”

“哦……”我不感兴趣地应着，“所以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哈利停住了脚步：“是关于巴克比克的……就是海格养的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眼睛盯着我，“马尔福说弄伤了他那个。”

“它确实弄伤了德拉科。”我打断了他。

“那是因为马尔福故意惹怒他！”哈利愤怒地说。

我抬起手制止他继续说：“我没兴趣跟你吵架，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

哈利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听说，马尔福要起诉巴克比克。”

“什么？”我疑惑地眨眨眼。

“起诉，起诉巴克比克。”哈利重复了一遍，“因为他觉得巴克比克弄伤了他。”

“我没有听说到这个事情。”我摇摇头，“不过它确实弄伤了德拉科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他执拗地说，“我希望，你可以帮帮忙，和马尔福说一声，不要起诉巴克比克。”

我难过地说：“我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开玩笑，在德拉科因为哈利波特跟我生气的时候，去找他然后告诉他我要替哈利波特传话？

我不如直接跳进去黑湖里。

“抱歉波特。你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或许你可以去找一下邓布利多教授。”我再次重复了一遍拒绝，转身准备离开。

哈利着急地拦住我，甚至有些不注意影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等一下，切莉，赫敏说你和马尔福关系很好的，也许你可以试试。”

“你放开。”我想甩开他，却力量悬殊。

正当我俩僵持着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冷淡声音在身后响起，比起它惯常的样子，带了更多的冷漠和压抑的怒气。

“瞧瞧这是谁？圣人波特。”我转过身，对上了德拉科眯起来的眼睛，他逆着阳光站着，冷冷地看着我。

“你好啊，切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他的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冷酷。

德拉科再没理过我。

即使那天我用力甩开了哈利，终于在地牢前追上他，跟他解释。

他也只是冷淡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觉得日子突然难过了起来。

凯特琳减少了去找乔治的时间，大多数时候都陪着我，尽管我一直拒绝，她还是傻乎乎地跟在我身边。

“事实上，我和金妮都很担心你。”她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对着壁炉发呆，“你和德拉科这次真的吵架了？”

我摇摇头：“我没有吵架，是他单方面生我气了。他觉得我和哈利波特有什么关系。”我恨恨地说，“该死的波特。”

凯特琳担忧地说：“我听说他最近和波特吵的挺凶的，上课的时候也一直针对波特。”

“十月份了，快到万圣节了。”我叹了一口气，“我看到了告示，他们是不是要在万圣节之前去霍格莫德？”

我还记得刚开学的时候，德拉科兴奋地告诉我他们这学期要去霍格莫德，并且愿意大发慈悲地给我多带一些蜂蜜公爵的糖果和巧克力。

“我知道你喜欢吃。”他抬着下巴，眼睛里全是笑意，“我会给你带一整盒的，不用谢！”

我从回忆里挣扎出来。

“好像是的。”凯特琳蹙着眉，“我们要到明年才能去呢。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让乔治带些回来。”

我翻开放在膝盖上的书：“没有什么，凯西你不用一直陪着我，我很好。倒是你，现在你跟乔治的关系，比我跟他都好。”

凯特琳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嘻嘻笑着抱住我的胳膊：“因为我比你可爱嘛。不要看书啦！我们出去走走！”

万圣节的前一天，三年级学生第一次去了霍格莫德。我站在城堡的窗户边，看着德拉科带着高尔，克拉布，还有布雷斯和潘西一起，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他们排着队，慢慢地消失在漫天的飞雪里。

我沉默地看着，发现不远处站着的是和我一样面色沉暗的哈利。

他似乎看到了我，想过来跟我说话。

我实在觉得自己憋不住会想骂他，在他过来之前，转身快步离开了。

一直到万圣节晚宴，我都再没看到德拉科，我兴致缺缺地和凯特琳一起来到礼堂，礼堂里挂着成百上千只南瓜灯，还有一群振翼飞舞的蝙蝠和许多喷吐火焰的橘色飘带，它们在天花板下面懒洋洋地飘荡，像是灿烂的水蛇。

我没什么食欲，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德拉科坐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而他身边是打扮的很精致的潘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殷勤地跟他说着话。

我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他却一眼都没有看我。他脸上挂着笑容，对于潘西的接近来者不拒。

我心里除了莫名的火气，更多的是难过。

德拉科似乎心情很好，也仍旧没有忘记嘲讽哈利，在大家离开礼堂时，他在人群中高声叫道：“摄魂怪向你致意，哈利！”引来他们那群人的哄堂大笑。

回去的半路，凯特琳被乔治叫走了。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到了宿舍。

显然，这样的节日，大家都不会这么早就回来休息，宿舍里空无一人，我在床上躺下，却感觉到枕头下面有什么东西硌着我。

我摸索了一下，从枕头下面掏出来一个长条的绿色盒子。

打开来，里面是一整盒的来自蜂蜜公爵的糖果和巧克力，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

应该是凯特琳放在这里的吧，我想起来她之前说的。

慢慢摸出一颗巧克力吃在嘴里，苦苦的。

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慢慢地抱着盒子睡去了，朦朦胧胧间却听到公共休息室嘈杂了起来。

我觉得疲惫。

也许又过了十分钟。

我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公共休息室里喊我的名字。

“切莉！你在哪？在宿舍吗？”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

是德拉科的声音。

整理了一下衣服，冲下了楼。

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除了站在中间的少年。

他微微地喘着气，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有薄薄的汗珠，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了。他就那样站着，抿着嘴看我。

“你在干什么？”

我有些糊涂：“怎么了？大家都去哪了？”

“让你去礼堂集合你不知道吗？”他大步走过来，俯身看我，“你一个人在干什么？”

“我没有听到。”他的逼问让我非常不适，我往后退了几步，“发生什么事了？”

德拉科嗤笑了一声：“城堡里有闯入者，现在要我们一起去礼堂里休息。”他迟疑了一下，声音又变得嘲讽：“还是你觉得不要紧，反正有救世主波特，就算有事也会来救你？”

“你能不能不要再胡说了？”我终于被激怒了，本来被我拿在手里的糖果盒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糖果掉落在地，骨碌碌地散开，“我只是在宿舍里睡着了。我再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和哈利波特不熟悉！”

德拉科吃惊地看着我，眼眸变得幽深。

良久，他说。

“去礼堂吧。”

我没有理他，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没有跟上来，而是低着头站着。

我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去礼堂，看到斯内普教授和凯特琳站在门口。

“哦切莉，吓死我了。”凯特琳看到我，连忙拉住我，“你知道礼堂里没看到你，德拉科急坏了。他找到你了吗？你在哪儿？他没有跟你一起吗？”她连珠炮一样地问问题。

我没有回答她，看向面色不善看着我的斯内普教授，诚恳地说：“抱歉教授，我以后不会了。”

斯内普教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冷淡地说：“进去吧。”

我被凯特琳带到角落里的两个睡袋边，一直到我们俩都躺下了，我才注意到德拉科进来，他和门口的斯内普教授说了些什么，低着头来到了属于他的睡袋边。高尔和克拉布给他留了位置。

“切莉。”凯特琳往我身边滚了滚，小声说，“你还在跟德拉科吵架吗？”

我闭了闭眼，疲惫感更深了。

“凯西，我不想的。”我同样小声地说，“可是现在，是他不肯听我说话了。”

凯特琳不说话了。

一直到我觉得她可能已经睡着了，她才突然开口。

“切莉，我想，你应该把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这样，问题就都解决了。”

我看着黑夜里她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充满了鼓励。

“我要告诉他什么？”

“你的内心，切莉。”她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的。”

我似懂非懂。

“哦对了，谢谢你的糖果，凯西。”

“什么糖果？”

“我累了，晚安，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