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天的早上，当我们从地牢里出去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外面的暴风雪让我不得不又回去宿舍多加了一件毛衣。

就是这样，我还是冻的发抖。

凯特琳在我身边上下牙打架：“我我我，我要喝一大碗番茄浓汤才能活过来。”

我赞同地点点头。

德拉科难得这么早就到了，他懒洋洋地看着我：“有这么冷吗？”

我在他身边坐下，喝完了一大碗汤才跟他说话：“现在不冷了。”

他穿着厚厚的黑色长袍，抱着胳膊挑眉：“笨。”

我看着他：“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他梗着脖子嘴硬，“傻宝宝波特怎么可能会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别搞笑了。”

我就知道因为这个。

还是顺顺毛。

我严肃地点点头：“德拉科少爷说的对。”我故意装出低沉的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

德拉科被我逗笑了，他的鼻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坐在对面的潘西“啪”地一下把手里的勺子扔到了碗里，溅起来的汤汁正好溅到了凯特琳脸上。

凯特琳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要冲上去打她。

热闹的一天又开始了，我尽力拦住暴走的少女，忍不住看了一眼气氛萧条的格兰芬多桌子。

而在大家关于哈利蛇佬腔的事情还正怀疑的时候，下午来自于走廊里的惊呼，却让这件事变得板上钉钉了许多。

那是来自于皮皮鬼的声音，同学们争先恐后地冲出教室的时候。看到的是和洛丽丝夫人一样，被石化的一个学生，和一个鬼魂。

站在他们旁边的是手足无措的哈利。

事情变得不可控起来，许多原本决定在学校过节的人争先恐后去找老师申请回家，也许是因为人多太烦人了，斯内普教授最近的表情很是阴沉。

大家现在几乎都默认哈利就是斯莱特林的传人了，在学校的走廊遇到他，都会下意识躲一些，似乎生怕自己也被石化。

然而，弗雷德和乔治倒觉得这一切都很好玩。他们在走廊上特地跑到哈利前面，昂首阔步地走着，嘴里喊道：“给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让路，最邪恶的巫师驾到……”

珀西对这种行为十分不满，我已经不止一次听他制止这种行为，却被弗雷德和乔治气的跳脚，他坚定地觉得这不是一件拿来取笑的事。

金妮也似乎觉得这件事非常让人苦恼，她跟我说起来的时候，声音里带了一些悲哀的味道。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会没事的。

我其实也很担心，不过却是担心德拉科听到乔治他们开这种玩笑，会不会觉得很生气，他一生气，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空气都会凝固，为了大家的快乐，我只能祈祷他别生气。

让人意外的是，除了刚开始他脸黑了几天，后面他的兴趣更多的在于缠着我逼问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不厌其烦。

终于，学期结束了，像地上的积雪一般厚重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城堡。

圣诞节的清晨到来了，我穿着晨衣下了楼，看到德拉科已经站在了壁炉边，也许是起来得太早他还没有好好梳头发，铂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头发细碎的贴着皮肤，他听到我下楼的声音，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圣诞快乐，早上好，切莉。”

“早上好，圣诞快乐。”我打了个哈欠，“你手里那是什么？”

我注意到他手里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哦这个……”他靠壁炉太近了，整个脸都烤红了，“圣诞礼物。”

我有些兴奋，快步走了过去，他手里的东西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动了动。

我停下：“这是什么？”

小东西似乎为了配合我的问题，转过身子，露出了原本埋在德拉科手心里的小脑袋。

“这是……这是一只白鼬吗？”我吃惊地问。

德拉科点点头，声音软软的：“你说过你喜欢的。”他犹豫地问：“你喜欢的，对吧？”

我从他手里接过来那只小白鼬。

“我很喜欢。非常喜欢，谢谢你，德拉科。”我发自内心地笑了，小动物软软的身子在我手心里，似乎因为远离壁炉而觉得有一点冷，它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往我怀里钻了钻。

“倒也不用抱的那么紧。”德拉科嘀嘀咕咕地，随即眼睛亮了亮，“我的礼物是什么？”

我看不出来德拉科高不高兴，在他收到我的礼物以后。

我倒是挺高兴的，小白鼬很快跟我亲热起来，抱着我的脖子不撒手。德拉科拿着我的礼物面无表情地上楼去以后，我就一个人坐在壁炉边拆我其他的礼物。

来自于莫丽姑妈的糖果和其他吃的，来自于凯特琳的一个造型奇特的项链，来自于韦斯莱其他兄弟姐妹的大包小包食物和恶作剧产品。

让我吃惊的是，哈利和赫敏也给我送了礼物，哈利送的是一根崭新的羽毛笔，而赫敏，送了我一本我见过的最厚的书。

《你见过最全的常用魔法咒语大全》。

除了小白鼬，我宣布这是我今年最满意的礼物。

我在考虑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份回礼的时候，德拉科带着高尔和克拉布下来了。他的表情别别扭扭地，今天没有穿校服，而是换上了一件暗绿色带银纹的长袍，精致又好看。

他走近我，一脸视死如归：“真的丑死了。”

我笑眯眯的：“我亲手制作了很久，如果你真的觉得丑，还给我。”

“我已经穿好了。”德拉科小声道，“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

我举起手：“梅林在上，我和祖母学的，全是我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

我们一起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消磨时间，一直到下午，圣诞晚宴快开始的时候，我们才过去礼堂。礼堂显得宏伟气派。不仅有十几棵布满银霜的圣诞树，和天花板上十字交叉的由槲寄生和冬青组成的粗粗的饰带，而且还有施了魔法的雪，温暖而干燥，从天花板上轻轻飘落。

我庆幸于今天人少的只能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

又痛苦于我左手边德拉科和右手边的韦斯莱们剑拔弩张的气氛。

邓布利多领着我们们唱了几支他最喜欢的圣诞颂歌，然后就让我们开始吃饭，食物很精美，味道也很好。德拉科似乎也很高兴，连着喝了好几杯南瓜汁后，他似乎觉得有些热了，解开了长袍胸前的扣子。

他里面的毛衣也就这么露了出来。

随即我听到了旁边乔治的惊呼：“马尔福为什么会有韦斯莱毛衣！”

德拉科没有说话，脸红红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积极主动地帮他又拿了一块苹果布丁。

用眼睛回答他。

「我姑妈也是跟我祖母学的，那我能怎么办！」

德拉科撇了撇嘴，开始吃面前的布丁，他墨绿色毛衣胸前大大的D字，被我用银色的毛线织了好几层，闪闪发光，映着他的眼睛也亮亮的。

真是美好的圣诞啊，对于我来说。摸着吃撑了的肚子，我陪着金妮去外面散了散步，堆了个雪人，又坐在一起聊了聊天，期间海格也过来打了招呼。

我的小白鼬从我胸前的衣服里钻出来，而海格似乎对于这些神奇动物格外感兴趣，高谈阔论地聊了好久关于神奇动物和他做猎场看守的事情。

我兴致勃勃地听着，身边的金妮却在海格说到最近死了很多鸡后，面色一点点白下去。

“肯定是狐狸。”海格喝了太多的蛋奶酒，一边说话一边打着酒嗝，“我用牙牙跟你打赌，公鸡几乎全死了。”

我点点头：“会不会是禁林里其他的动物呢？”

“不会！”海格立马否定，“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坏东西出来的。”

我同意地点点头，却发现金妮握着我的手在发抖。

“你很冷吗？”我关切地问。

金妮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去宿舍了。”海格哦了一声，猛的拍了下他毛乎乎的头，把我怀里的小白鼬吓醒了，“快回去吧！”

我向他道了别，先是陪着金妮去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随后才抱着小白鼬一起回了地牢。

德拉科坐在壁炉旁发呆，壁炉里的火已经不太旺盛了，他看到我，皱着眉问：“你看到克拉布和高尔了吗？”

“没有，他们还没回来吗？”我把小白鼬放到壁炉旁，让它舒服的烤火，然后在德拉科脚边地毯上坐下。

屋子里很暖和。德拉科只穿着毛衣，他的表情很是困惑：“他俩刚刚回来了，问了我一堆关于密室的事情，然后突然又跑了，很奇怪。”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也许是他俩又饿了吧，想了想，我又问他：“你爸爸跟你说密室的事情了吗？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德拉科不耐烦地挥挥手，“密室上一次打开是五十年前，他那会儿还没来霍格沃茨，他不知道。”

我点点头：“那他知道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谁吗？”

德拉科扯着毛衣的袖子：“不知道，他没跟我说。”又补上一句：“肯定不会是波特。”

我配合：“那肯定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木柴烧的噼里啪啦的。

小白鼬醒了过来，蹭着身子蹭到了德拉科的脚边，他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耳朵。

“你别怕，我爸爸说了，不会有事的。”德拉科一边摸着小白鼬，一边说。

我拿起旁边地上不知道谁扔下的预言家日报，一点点撕着往火里扔着玩：“我不怕。”

小白鼬讨好地蹭着德拉科的手，湿漉漉的小鼻子在他手心画着圈。

“就算有什么，哪怕霍格沃茨……”德拉科收回他的手，小白鼬呜咽了一声，“也没事，有我呢。”

我回头看他。

铂金色的小少年坐在那里，神情有些紧张，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我的脸，他身上墨绿色的毛衣十分合身，包裹着整个人格外温柔。

我的心思有些恍惚。

“你穿这个毛衣真好看。”我觉得自己的话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以后圣诞都给你织毛衣吧。”

德拉科嫌弃地看我一眼：“你也太穷了吧，不能送点别的吗？”他提溜起来小白鼬扔给我。

“不过这是你自己说的，每年一件，别忘了。”他白玉一样的耳根红红的，补上一句。

“不会忘的。”

我举起来小白鼬。

“还有，谢谢你的圣诞礼物，非常谢谢你，尊贵的德拉科少爷，我非常喜欢！”

德拉科骄傲地昂了昂头：“不客气！脏兮兮的切莉小姐！”

我们两个相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外面的大雪还没有结束，原本阴冷的地牢里，因为我们的笑声更温暖明亮了不少。

小白鼬看看德拉科又看看我，在我腿上打了个滚，又满意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