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凤啼霜，百草待甘露，黎明至，方知梦一场

战场

硝烟过后的战场尸横遍野，正在啃食人肉的寒鸦被阵冷风惊的四起，几声翅膀扑腾声与渗人的鸟叫过后，它们又落到了另外一堆尸体上，悠悠自然地从尸体上扯下一大块肉吞进肚子里。

天界的旗帜与地狱的旗帜已经倒下

倒在了血河里。

支撑这条血河的，不知是神的血液还是魔的血液

总之，血河流动着，流动在黑色的土壤上。

顾十一就在河的尽头。

他的身体被十根银刃穿透了手臂、胸膛。虽是低头斜立着，倒不如说是被钉在了地上。

已经死了？

他的血液已经凝固，呈现出可怕的黑色。

他的战甲上，脸上，以及脚下的四十八具尸体，都被黑血液包裹。

远看就像是一栋黑曜石铸成的雕塑。

雕塑周围发散尸体腐烂后的让人作呕。

已经死了！

风很冷，阿唯从能闻到尸臭的地方一步一步走来，神情恍惚。无数苍蝇围着她打转也无力赶走它们，她很讨厌脏东西现在却任它不管不问。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你们是这场战争下唯一的存活者？还是在吟唱复活曲？若是后者就过于讽刺。

她经过上万具尸，踩上四十八具的尸才走到顾十一身旁，回头看去，那些漫山遍野的尸体，在她的眼里成了倒在地上睡觉的人。

嘴角微微一笑：

死亡也不过只是长眠。

笑完，晶莹剔透的雪花就充斥了她的眼睛，雪花下，就是她变得冷峻的脸。

这便是她哭了，没有泪水，也没有哭声，只有眸子里的雪。

神界的女子没有七情六欲。

她俯下身，看着顾十一的脸，看到却只是一双血红眸子，眸子里仿佛藏着地狱那烧不尽的火。

人死了，眼睛却在燃烧着。

“原本是抚琴吟诗的人，现在却要提起刀，红着眼。地狱还真是够凄惨，不过神界仅有四十八名上位神全部死在他手上也不算太亏。”

声音从背后传来，阿唯回过头，知见一人凭空站着，一袭白长衣，手执扇轻摆，一脸轻松模样像不见脚下八千万尸体；一尘不染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杀死顾十一的人。

可阿唯认得，那十根银刃就是出自他的手。

“掌管者”是他的称谓，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仿若没有见到阿唯，他走到顾十一身边，抚着顾十一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