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我又伤害了他

肖战把桌子上的电话递给小姑娘，半开着的窗帘透进来一起微弱的光，肖战看着小姑娘点开通讯录按下“爸爸”的电话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对面传来空号的提示，肖战准备伸手接过手机安慰小姑娘时，沈穗却抢先开了口。

沈穗“爸爸，我是穗穗。你睡了吗？”

安静至极的房间内，窗外的雨点渐大，却丝毫没能影响到沈穗。

沈穗“嗯，我又做噩梦了。”

沈穗“爸爸。”

沈穗哽咽片刻，扯着嘶哑的嗓音哭道。

沈穗“妈妈不愿意救我，也不愿意见姐姐最后一面，他们说我是扫把星。”

沈穗“没人愿意帮我。”

沈穗“你在美国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沈穗“爸爸。”

沈穗紧握着电话，哭着跟电话那头的爸爸说，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愿意帮我。夜似乎又回到了那一个又一个绝望的雨夜，她求刘凯放过他，求姐姐别离开她。

沈穗跟电话聊了有大半个小时，从一开始的哭泣诉说想念到最后笑着跟爸爸说她跟喜欢了十年的男孩在一起。她都紧握着肖战的手，抓住生命里的那一束光。

肖战“太晚了，穗穗。”

肖战“叔叔明天还要上班，让他休息吧。”

肖战温声安抚着她，沈穗像是被提醒，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电话说。

沈穗“爸爸，你早点休息。”

肖战接过她递来的手机，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温声道。

肖战“很晚了，我们也睡吧。”

肖战“好不好？”

沈穗“嗯。”

跟父亲倾诉完思念后，沈穗的情绪明显平稳了许多。沈穗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到自己额头的位置。伴随着，肖战郑重而又清晰的一句话。

肖战“晚安。”

——

看着小姑娘在床上安稳入睡，肖战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退出房间轻关上门。

卫生间内，肖战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冲打自己的脸。他抬眸同镜子里红了眼眶的自己对视，脑海里回想谷雨诺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

谷雨诺“她目睹沈兮离世后，患上了PTSD。”

谷雨诺“前两年严重的时候，她根本分不清父亲和姐姐是活着还是离开了。”

谷雨诺“这两年好转了些，只有在绝望或者崩溃的时候，才会触发。”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静止了下来。肖战僵在原地，像是一座石化着的雕塑。他盯着镜子里头的自己，脑子里再度浮现起沈穗刚刚说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往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刺着。

潜伏在骨子里的暴戾在此刻完全掩盖不住。

“姐姐死了，他们说我是扫把星。”

“没有人愿意帮我。”

“我觉得我配不上喜欢的男孩，所以当时我推开了他。我对他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以至于到现在我还是不想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我又伤害了他。”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轻闭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