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寒霜

薇拉怔怔地抬起头，看见一位贵族青年向自己伸出一只手。她一点也不想跳舞，可瞬间被那么多人注视的感觉让她大脑都停止运作了，连半句客套话都想不出来。

很没种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却只能尴尬地解释。

薇拉·奈尔抱歉先生，我不太会跳舞…

那壁厢，贵族青年本是对东方美人格外感兴趣，心想她必然羞羞涩涩忸怩答应，自己正好一展绅士风度。不想她竟不会跳舞，又毫无东方女子的娇柔姿态，顿时大失所望。但又不便直接离开，不然那些朋友们必然以为是小姐拒绝了他，只好硬着头皮故作宽容：

德·卡佩侯爵这样啊，那也没关系，我们慢慢跳。

薇拉·奈尔好吧。

薇拉缓缓起身跟随贵族走向舞池，感觉天旋地转。其他宾客都用艳羡的目光目送着卡佩侯爵，他自是得意，因此也没有注意到薇拉反常的神情。但有人注意到了。

？？？主人，您看她…好像有点惊慌。

？？？那又如何？

？？？没，没事…

薇拉和卡佩侯爵走上舞池相对而立，脸颊因紧张而苍白如纸，玛尔塔教的舞步像放电影一般从脑海掠过，什么也没剩下。那伯爵还以为薇拉是害羞，柔声劝慰着，心里暗自窃喜交了桃花运。只听一首舞曲缓缓开始，薇拉知道自己必须得动了。

刚迈出一步，薇拉就感觉身体异常僵硬，玛尔塔的话虽然字字珠玑，但真落到脚上便全然不同。薇拉紧张至极，一下子步伐全乱，踩到了侯爵的脚上。

德·卡佩侯爵啊！

那青年立刻杀猪似的惨叫一声，好像穿了滑轮鞋一样猛地摔倒在地，巨大响动引来众宾客频频侧目。薇拉慌乱异常，忙不迭地道歉。可那伯爵根本不理，直接跌跌撞撞跨下舞池逃窜而去。

薇拉呆呆地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看热闹的眼睛至少有十几双，全在因薇拉的窘态而暗自窃喜。那薇拉很快反应过来不能久留，急忙也逃下了舞池，几乎不曾摔倒。这时窃窃私语便涌入耳朵了：

贵族小姐哇哦，刚才卡佩侯爵可真是摔惨了，旗袍美人想不到竟如此冒失…

贵妇人呵，还以为她今晚会抢了咱们的风头呢，出这么大丑，没人会对她再有想法了！

德·拉塞尔侯爵她是什么身份？不会是什么平民女子吧？

贵族小姐哼，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有得到邀请，自己偷溜进来的！

等到薇拉气喘吁吁地坐回座位上，这才来得及嗟叹不已。此时也顾不得自己一个人坐着显得突兀异常了，她感觉每一个人都在偷瞄她，得亏有面纱挡着脸，但也从耳根到全身都在发烫，恨不得直接夺门而出。

薇拉·奈尔对了，门…

薇拉向四周张望，想要找到后门直接溜之大吉，反正在这里也是受尽白眼罢了。刚刚究竟为什么要接受侯爵的邀请？生硬地拒绝毕竟比摔倒在舞台上好些。自己为什么突然做了意愿之外的事呢？

约瑟夫哎呀，奈尔小姐，刚刚似乎出了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