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午放学，越前林希在位子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新学期开学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要拿回去。只有手冢给的语文笔记她还没有看完，打算装进包里带回家继续看。

       不二周助在一旁看着她收拾着包，觉得有些违和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

       等到女孩起身背起包，将凳子推进桌子里面，拿起早已填完的网球部报名表，不二周助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她的左手。

　　就算大多数人的惯用手是右手，但一般做事都是两手兼用。但全程越前林希的左手都是垂在身侧，甚至有意无意地避开左肩使力。

　　像是个没有左臂的人。

　　不二和英二一起把越前林希带到手冢面前后，便进了更衣室换衣服。

　　手冢早早地换好衣服，站在门口，仔细看着女孩填的信息表。

　　“我说，也不用看的这么仔细吧。且不说我又不是才学日语，就是那一笔一划的描也不会写错啊。”

　　“正是因为你不是日语初学者，所以才要仔细看。”

　　越前林希听出手冢的画外音，更加无语。连带着中午被不二周助激起的烦躁，冲淡了不少心中的阴郁。

　　父亲的建议果然是对的，她这个时候应该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去认识一群同龄人。

　　“现在已经四月了，围巾没有必要了吧。”手冢将报名表收好，看着少女现在的模样有些不满意。

　　“我现在畏寒。”越前林希说着还像是为了证实一样特地往衣服里缩了缩。

　　“冷的话就动起来。跟着我们一起热身训练。”

　　“那到不必。我只说了答应做你们的副教练，副教练可没说一定要跟着队员一起训练的。而且就我现在这个样儿，绝对一跑一个儿摔。”

　　“你应该向前看，没有人……”

　　“打住。我可不记得你这么能说。你向来是能用网球解决的绝不会动口，别为了我破坏了你高冷的人设。我能答应你和龙崎教练做这个副教练就已经是我目前最大的向前了。”

　　“目前。”

　　“对，目前。”越前林希不耐烦地理了理自己围巾，微微驼着背让大半张脸都埋在软和的毛绒里。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现在几乎所剩无几的安全感。

　　手冢说的对，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她不可能永远停在原地。可是现在，就现在，她真的没法再往前一步了。

　　越前林希看着绕着球场跑圈的少年，依旧不愿意把脸完全露出来。

　　“你变化真大了。光看背影真认不出来。”

　　“像个丧家之犬是吧？”

　　“别这样说自己。”龙崎轻叹了口气，伸手在自己腰窝的地方比了一下，“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我腰这么高。现在，都快超过我了。等下次再见，你准比我还高。”

　　“下次啊……”越前林希有些迷惘，人年少时总是在憧憬未来，耀武扬威地定下一个个宏图伟业，也有在真为了这些付出努力，奈何天不遂人愿，总是不能一帆风顺地实现梦想。

　　被生生折断双翼的痛楚还历历在目，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撕心裂肺，她着实没了再次展翅的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