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闯进了一片大雾中,只有远处一只手伸出来,我连忙拉住,那手软软糯糯,一牵上便再也不想松开,这是我唯一的救赎—李承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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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人睡得极不安稳,小枫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帮他掖了掖背角
这个人不知怎么的,大晚上的倒在了她们家门口,还好她晚上出门打水的时候,看见了门口黑乎乎的一团,小枫一开始可真是吓着了。
壮着胆子上前查看,才看清这是一个人了,这么冷的天,这人要是还在外头,怕就要冻死了,没办法,小枫只能把他拖进家里。
李承鄞当晚就发了高热,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一双灵巧的手,一直在他的脸上游走,就好像在沙漠里的旅人看见了一条清澈的小河,李承鄞不由自主的靠近它。
“枫丫头,这人来路不明,等明天一早,烧退了就让他走!你一个姑娘家照顾他会被人说闲话的,还是交给我吧。”
陪在小枫身旁的一名妇人说
她心想这也有道理,她和这人独处一室,还是不合适的,便回道“我知道了,娘,那我先走了。”
弯月如钩,偶尔带起一阵寒鸦的鸣叫
李承鄞发烧时,做了一个梦,他在西洲时的梦,梦中的他落水了,真奇怪,明明是小枫不会游泳,可是梦中却是他自己不会游水。人在死时都会有一种绝望的感受,李承鄞虽然经历了许多,但他也是凡人,正在他垂死挣扎时,视线中朦朦胧胧的出现了一身红衣,薄纱在水的浮力下,层层叠叠的绽开的像一朵花,阳光照在水里,像是无数条金线,就在最后一刻,有人往他嘴里渡了一口气,他下沉的身子被人拽起,就像他之前的命运因为她的出现,而被改写。
李承鄞知道,被救赎的一直是他,被拖累的,一直是她。
梦外一人的眼角流下清泪一行,不知是不是悔恨,只是被风很快的吹干了。
李承鄞睁眼时,阳光正从一扇木格小窗中倾泻而下,打在他的身上,空气中是很清爽的味道。他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户农家,只是这里的布置十分陌生,他低下头,发现自己原本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换成粗布短衫了。
李承鄞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日昏迷前,目前看来他应该被人救了,李承鄞缓缓下床,往门边走去。
推开门,他就看见一群小鸭子在他门边,还有一只因为他开门的动作太大了,被掀翻在地,打了个滚儿逃走了。
他笑了,好看的唇形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顺着那群小鸭子跑去的地方,是一棵院里的枇杷树,有一个人正躺在树下等竹椅上假寐,她翘着二郎腿,一副惬意的样子,一把大蒲扇遮挡住了她的脸,粉紫色的粗布衣裙随意的垂落在竹椅上,一副山间闲人的优雅模样。
李承鄞的内心微微颤抖,悄悄的走过去,将那人盖在脸上的蒲扇悄悄掀开,假寐的人十分放松,一时间还没睁开眼,直到树荫下漏下的阳光照到了小枫的脸上,她才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入目是一张放大的脸
小枫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说:“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李承鄞明知故问
小枫:“当然了,不然是谁,你昨天晚上昏倒在我家门口了,还生病了,我不救你,你就要冻死了。”
“多谢。”李承鄞回答,嘴角弯弯,心情十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