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合时宜，天堂还是地狱

“就算是孔夫子尚在世，无法改变的，是这个社会的专横和保守，无法遏制的，是人性的残暴和丑陋，仅凭看见的，刚好拥有一张嘴，便可以将自己霸道的认知灌输给毫无所知的他们，到底是谁，将这自以为是的，当为刀刃，挥向夹缝求生的苦难者。”

一切命运的安排都是有迹可循，无论是欲落的樱花，还是不经意的回眸，都是为以时间为横轴，一点一点，向下一个必须遇见的人或事做合情合理的推算。而这一切，被世人以意外冠之以名。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学校马上要转来B市第一中学高中部的那个火遍全网的娘炮哎！”甲同学说的津津有味，趣味的表情在他这里变了味，一抹歧视而又好奇的意味浮上眉梢。

“就，前几天被网曝的那个？”乙同学疑问道。

“也不知道咱们学校是怎么想的，这种人来咱们学校多影响咱们学校名声啊！”丙同学附和道。

“人家妈妈有钱呗！咱学校爱钱呗，你看看咱们学校只要钱给到位，什么样的人转不进来？”甲同学应声回复。

“都嚷嚷什么呢？把昨天的语文卷子拿出来！来，第十二题。”语文老师呵斥。

一切再次恢复平静，落叶萧瑟，暴风雨即将来袭。

“程轩，下课去新闻社选广播稿的时候替我把数学作业抱过来，谢谢啦，今天我亲爱的课代表请假。”数学老师温柔的讲到。

“好的老师。”程轩文质彬彬。

抱着四十几本的数学作业，大步向教导处走着，走廊很长，新教导处被安置在最南面要绕好几个大圈才能找的到，天气骤冷，褐色与黄色的树叶相继落下，一副古道西风瘦马的样子。

“救命，放开我！”吴悠呐喊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连成了线，再由线扩散为面。褐色瞳孔中充满了绝望。

“你妈妈特意叮嘱我好好照顾你呢，你说是吧，嗯?小悠仔？”教导主任说道顺手撕下吴悠身上一大片衣服。

“啊，不要不要，我求你了。”吴悠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衣服一片狼藉，哭声遍布整个教导处，声音渐渐沙哑了，不停抽噎着。

“你觉得，他们是愿意信你这个爱慕男生的变态男高中生。还是愿意相信我这个教学资深，教导无数莘莘学子的人民好教师？”眼中藏匿着的怒火一触即发。步步紧逼，下一秒便可破防。

“你不配！你怎么配的上人民好教师的称号！多讽刺，他们那么相信你！那么崇拜你！原来身在泥潭，却不自知，多么可笑！”吴悠反击道。

“呦呦呦，你看这牙尖嘴利的，不过，我喜欢。”教导主任不怒反笑，让人看了忍不住恶心。

“滚开！”

“救命！救命！……”

天，暗了。

本还漫步在这凄美风景中不可自拔的程轩，听到循环播放的呼救声，大步向教导处飞奔而去，一脚踹门而入，看到那不寒而栗的一幕，程轩身上一阵惊悚，不假思索，四十几本数学作业如同下雨般，同时砸向教导主任的头颅上。

怦！

“嘶。”教导主任吃痛。

“要是不想让我把你这禽兽不如的事迹贴在网上的话，赶紧滚。”也不知道程轩哪来的勇气。

“就你也敢？”教导主任不耐烦，说着用手摸了摸头。

“我跆拳道不小心练了个黑带，就现在这个没监控的地点，我想问问您敢不敢？”说吧程轩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再抬眸看向教导主任，右边嘴角30°上扬。

黑色的瞳孔倒映着无尽黑暗，邪魅的气息扑面而来。

“今天要是谁把这件事说出去，你们都别想活着。”教导主任放下狠话，大步向前走去，似一切都不曾发生，依旧慈眉目善。

如果程轩是丁达尔效应，那么这一刻的吴悠尽收眼底。

“我叫程轩，是新闻部部长，在高二，十三班，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好。”嘴上的话没有停，吴悠的背上已经披上了程轩的校服，宽大而厚实，掩盖了所有狼藉。

趁着程轩捡本子的时间里，吴悠从蜷曲的模样已经站立起来，用最单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程轩。

作业本放在数学老师的办公桌上，工工整整，好像那些波折都不似发生，无法证明存在过，多荒唐。

程轩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吴悠！”吴悠，大声的喊了一句。

程轩莫名其妙的停下了脚步。却依旧背对，也许，这时的他，更想给吴悠留有余地，尊严。

“我叫，吴悠！”吴悠大喊道，只是嗓子已经沙哑，听着十分苍老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程轩笑了，很灿烂，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把影子拉了好长，而吴悠刚好看到了程轩的唇角，微微上扬。

程轩阔步向前走。

天，亮了。

地狱的火与天使的眼泪交杂在一起会发生什么，那些所谓至高无上的神，心中是否正真存在着善恶之分，当世界灰暗了，那玫瑰将不再绚烂。

不合时宜，天堂还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