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爷在小店定制的婚服,姑娘您拿好。银钱就不用给了,我们老板说这是送王爷的新婚贺礼。”
说话的是云裳阁的店小二,他将叠好的大红婚服递给阿辞后,便拍拍手走了。云裳阁做的衣服可是这京城一等一的好,他们的老板也算与王爷有几分交情,当年云老板还没开这云裳阁的时候曾被王爷救下,那时她也在场,故对云老板的这番举动并不意外。
阿辞端着那大红婚服进了丫鬟房,桐秋不在,她将手中的的托盘放在桌上,转身关上了门。她的手犹豫了一瞬,还是抚上了那件婚服,眼中射出异样的光。她小心翼翼地托起它,如同托起一件无价珍宝一样。她痴迷地看着它,而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目光暗了下去,泪慢慢蓄起,然后从眼眶里滚落。
咚咚咚——
“阿辞?我进来咯——”
桐秋的声音!
阿辞忙把衣服放下,捋平上面的褶皱,恢复成店小二刚刚送过来的样子,然后迅速将脸颊上的泪水擦干,露出她平时常常挂在脸上的笑。
她刚做完这些,桐秋便推门进来了。
“回来了?”
“嗯,刚从书房回来,王爷叫我去磨墨。”
“哦?真的只是磨墨而已吗?”阿辞笑着,心里却隐隐的痛。
“哎呀,”桐秋果然又红了脸,一跺脚,捧起婚服略过她往自己的床位走去,“真是的,怎么好意思讲嘛……”
阿辞面上笑意略减了一瞬,又恢复了原样,只是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幸好我背对着她,阿辞想。
“桐秋!”曲月提着裙子跨过门槛,向桐秋跑来。
“小姐。”阿辞抱拳,坐着的桐秋也急急站起来想行礼,却被曲月先一步拉住。
“哎哎哎不必不必,自己人何须在意这些虚礼呢,对吧?”曲月俏皮地笑着,一手抓着桐秋的手,一手揽着阿辞的脖子,“一个呢,是我的准嫂子;一个呢,是我的好姐妹。”
好姐妹?是……好姐妹吗?
阿辞心里盛满了愧疚,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孤竹,下月初一南阳王要大婚了是吗?”苏羽天把玩着曲月还给他的那枚玉佩,淡漠的神情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是的,皇上。南阳王自己放出的消息,坊间也有人看见王爷带着一个女子在云裳阁定制婚服。”
孤竹虽不知皇上为何会关心这个,但还是如实答道。
“呵,下月初一,真是讽刺啊,”苏羽天突然发力,将那玉佩拍在了桌上,桌板一分为二,那玉佩却毫发未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本是我与她的婚期!”
他咬牙道,又突然冷笑出声。
“既然把婚期提的那么前,那就只好早一些动手了。”
孤竹心下一惊:“皇上?”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剩下的,你若再问,那便是僭越了。好了,退下吧。”苏羽天烦躁地摆了摆手,似是不愿再多说,转身进了内殿。
孤竹张了张嘴,他对那日为了妹妹不惜进宫求皇上收回成命的南阳王颇有好感,但……
他五岁做了苏羽天的伴读,冠礼后便做了他的御前侍卫,可以说是苏羽天从小到大的兄弟,可是兄弟归兄弟,君臣是君臣,有些事情,是他万不能插手的。
所以,南阳郡王啊,君命难违,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