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孩，找你可真累

墨阳一中一大早学校就放了庆元旦节公告，广播在学校里360度无死角放了一天，吵的人有些心烦意乱。

　　期末考试的时间也规定下来了，1月14号准时考试，考完就放。

　　因为到时候要考试，美术老师就给通知了元旦节收假之后不用再画画了。好好复习文化科，备战期末考试。

　　墨阳一中是墨阳最好的高中，能在里面上学的都是学习极好的。大概是2013年的时候换了个教育局长，局长经过实地考查发现不一定初中的时候学习好的人高中了学习也好。在一中里有许多学生越学越差。

　　局长看半文化科半艺术科的二中就办的挺好的，于是一拍案就决定在一中也设定艺术生。

　　余笙这一届学生学美术的人蛮多的。

　　大多数人都是方便考更好的大学，只有一小部分人是因为学习差，考不上好大学。

　　今天的天很冷，但是很难得的出了一次太阳。

　　到下午4:30余笙他们准时放学，和林以桉告了别余笙就在画室门口等宋佟之。他们的画室在五楼，站在阳台边可以清楚的看见下面。

　　余笙静静的站在上面往下看，过了好一会人都快走光了就是没有看见宋佟之的身影。余笙皱了皱眉，她突然想起来她忘了告诉宋佟之她几点放学以及她是哪个班哪个画室的学生。

　　看来宋佟之今天不能来帮忙见美术老师了，余笙提着速写板背着书包往美术老师办公室门口走。

　　老陈还在等她，她要去说一声家长来不了。

　　到了老师办公室门口刚抬手正准备敲门身后就被一片阴影笼罩，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小孩，找你可真累。”

　　那道声音还是昨天的那样的温和有磁性。

　　“你来了。”余笙回过头用一贯清冷的声线应了一声，她清冷的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丝开心。没有人会愿意被人放鸽子的，她也是，虽然开心没表现在脸上但是能有开心已经表明她现在心情很好了。

　　宋佟之勾了勾唇手有些痒痒，他莫名的摸摸小孩的头：“干嘛还板着脸？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是，我来帮你见老师不应该是感激涕零的抱着我的大腿喊一声“谢谢哥哥”吗？”

　　“习惯了。”

　　“这是你们老师的办公室吗？”看着余笙那个一棒子打不出来多余的屁的样子宋佟之果断转移话题。

　　“嗯。”

　　宋佟之抬起好看的手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三下：“报告。”

　　“你打报告干嘛？”

　　“习惯了。”宋佟之学着余笙刚才的话气说。

　　门被打开了，一股暖气涌了出来，混着点让人忍不住皱眉的烟草味。

　　“余笙？我刚才还以为你走了呢，这是你家长吗？”平时在画室里对大家严厉的不得了的陈柯宇像是换了个人，有些颓废。

　　刚才的烟草味让余笙后退了一步听见陈柯宇的问题她已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是我哥。”这句话她说的自然的不像话，就像宋佟之真的是她哥哥一样。

　　明明他只是邻居哥哥。

　　宋佟之忍不住嘴角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余笙叫他哥哥他会莫名的非常开心。

　　“好，那进来吧，进来随便坐。”

　　宋佟之跟了进去，余笙愣了一下也进去了。她愣那一下完全是因为不喜欢烟草味，陈柯宇的办公室好像全是这个味道。

　　陈柯宇的办公室是两个人的办公室，另一个老师已经走了，他是专门等余笙的。

　　“随便坐，自己找位置。”陈柯宇热情的招呼。

　　宋佟之坐在了办公室里的长椅上，随手把书包放在一边。

　　余笙想了想就坐在他旁边。

　　“我叫余笙的家长来，不是批评啥的，就是想争取一下她和她家长的意思。艺术馆元旦节那几天要办一个画展，全是二中的画，没有让咋们一中美术生交画。”陈柯宇停顿了一下。

　　余笙清晰的从他脸上解读出三个大字：不公平。

　　“咋们一中的美术生可不比二中差，凭什么只有他们二中的。所以我就想着把余笙的作品交上去给他们瞧瞧，咋们一中可是有比他们二中老师画的还好的人！就他们那破水平，我们一中分分钟秒杀，还不收一中的画！”说到后面的时候陈柯宇似乎是在强力克制自己的愤怒没有说脏话。

　　“所以你是想征得我家小孩和她家长的同意？”又是习惯性的敲敲大腿，宋佟之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动作。

　　“对，就是这样的，征得同意了我再交画。”陈柯宇点了点头。

　　陈柯宇话音刚落，宋佟之勾起好看的笑用一贯温和的声音说：“小孩，你的画，要交吗？”

　　余笙倒是没有想到美术老师不是叫他家长批评他的，只是稍微有点诧异。她点了点头：“随便，我没什么意见。”一贯冷清的声音和宋佟之温和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家小孩没什么意见，那我也就没有意见。”

　　陈柯宇的脸上堆起笑，似乎刚才那个差点要说脏话满脸不公平的人不是他：“那好，就这么定了。”其实让余笙交画不仅是因为没有让一中交画感到不公平。还有就是他的前女友，刚分手那个，她是二中的美术老师。

　　宋佟之今天穿的是长款棉袄，因为刚才坐下不小心弄皱了点，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还有点事啊……，就是你们余笙似乎不太合群，我几乎都没有见他笑过话也说的少。是不是家里有点什么事？”想到每次余笙都是冷着个脸用冷冷的声音和别人说话，陈柯宇真的不理解，这么大个孩子怎么会这么高冷？余笙和她哥哥坐在一起，一个温和一个冷漠，更是把他心里的问题放到了最大。

　　余笙抿着唇没说话，她不是高冷。她只是喜欢静。不笑是因为没有值得笑的，要是她遇到她喜欢的能聊的来的人话自然不会少，笑也不会少的。目前这样的人她只遇到一个，就是林以桉，她很活泼很真诚，和他在一起余笙的话就不少。

　　宋佟之看了一眼余笙，她正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宋佟之收回目光说了句：“她喜欢静。”

　　几乎是他话出口的那瞬间，余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