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行驶在夜晚的路上可以称的上是一件享受的事。

人们和大多数车辆都销声匿迹，让道路看起来比平常更为宽敞。在月色的银辉下驰骋，能让人暂时忘记棘手的事，放松自我。

或许是衬托，显得车内幽静

轿车平稳开入树林，这片树林相对比较矮，那些树枝朝着那唯一可通行的道路乱长，却又止于这辆车边缘无可触及

杰克“和小姐谈天愉快还未问小姐芳名呢”

杰克抓着方向盘，抬着慵懒语调轻语笑问，打破车内寂静氛围。

正瞅着车窗外发呆的艾米丽回过神，转头笑答

艾米丽·黛儿“杰克先生叫我琼斯即可。”

杰克“……为何琼斯小姐不说全名？”

轿车似乎有些偏移轨道，甚至能隐约听到那沙沙来自树枝磨着车板的声音

氛围忽而阴暗起来

蔚蓝眼眸闭合了一刻淡红唇微微张开

艾米丽·黛儿“既然我要跟着杰克先生，那就意味着那个名字不会再和您同行，我会用全新的姓名和您相处”

艾米丽·黛儿“叫什么不重要，而是现在的您称呼我什么，不过我现在还没决定好”

刮板声随着艾米丽越说越轻，那一直引着心尖的钩子也淡淡褪去。艾米丽咽了下因紧张而堆积的口水

她又成功了…镇定处事真的给自己减少了很多麻烦。

这个总是处事不惊善于思考的女士总是能让杰克舒心，无论哪方面，她都处理的很好。他有些对之后的共处期待起来，即便不知到何时

但愿向来枯燥单调的生活能有所变化

——

一辆老式轿车行驶向市外不远处排列稀疏的房屋区

奈布·萨贝达“嗯哼——?又是市外啊，估计是小小案子的发生……”

手枕靠车椅上，漫不经心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虽然乌漆麻黑很难看清周围情况，但对于奈布这种动态视力强劲的人，很适合负责巡视检查可疑人员

这个时间段抓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最好抓包了

伊索·卡尔“你要是这么觉得，可以考虑离开。”

奈布·萨贝达“哼。你都要亲自出马，我不得要看看是哪种小案子，劳驾您离开温暖小屋”

市区离定位耗时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日常对话消遣让行驶不那么无聊。一般这种距离是不会出动的，主要是因为

：“有关那位开膛手”

所以伊索在深夜接到电话听到此消息就立马行动。毕竟时间拖的越久，越会让那自然生态带走痕迹使之消磨。艾玛两个小挎包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道具，每次上车前都做足了这样的准备。这次也一样，起初在车上兴致勃勃，开出市外后便慢慢安分下来，一言不发只盯着前窗。伊索察觉到这和过往不同的异象，没有多说什么，踩紧油门

这种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出现在艾玛身上，旁边的奈布察觉她情绪不对，以为是经验之少，越到目的地越会惊慌起来。盯着窗外吹了个口哨，打趣说着

奈布·萨贝达“这外面看起来拔凉啊，那睡莲都要陷进土里了”

艾玛·伍兹“?这道路没有池子，而且睡莲也不是土地养的，哪个养殖民会这种天气……”

对草本颇有研究的艾玛下意识脱口而出，也看向窗外，事实上什么也没有，猛然发觉被人晃点了。眨巴了下眼睛，渐渐回神，不安的心也缓和下来了，只是痴痴地望着窗外

奈布见她状态还是和刚刚没差，无奈吐气，选择不去照顾她的情绪，做自己本职工作

伊索看镜后座两人这没什么变化的动静，拉档踩劲加快车速。虽然在深夜中这么做有点危险，但是伊索有把握就是了

—

艾玛有个连父亲都没告知的秘密：她把郊外一位医生认作干妈。

某次贪玩出外郊，撞到在郊外采草药和其他材料的莉迪亚。莉迪亚倒还好，反而略后退的她被一颗石头绊倒，一屁股坐到了坑洼里，因为是不经意，所以脚不知什么时候被崴到了。虽然是意外，莉迪亚还是为表歉意，带人回诊所治愈脚伤，人走前还叮嘱按时上药。温柔的性格，细致的动作，这种实在的温暖在社交圈中太少见，艾玛久违感觉到了称为女性关爱中的“母爱”

此后有机会外出便跑到这偏僻的诊所，即便没有什么症状也会掰扯一些话买药品，莉迪亚都是半信半疑的给了人，再嘱咐几句注意事项。就这样双方处于熟悉，艾玛偏较黏人的这种关系

艾玛知道这家诊所鲜为人知，便贪心的享受这份其他人那得不到的关爱，她也明白这种情况不能长久，毕竟是生意，不入水分就只能看着破洞外流了。她只是个小小的厂长女儿，做不了决定，而那些资本家对资助小诊所并没有兴趣，艾玛也就只是看到莉迪亚对普通伤口和病状进行对症下药，那些严重病的处理和其他作为也没有看到

艾玛没有捧吹的胆子。

—

那车越往熟悉的地方驶去，艾玛的心就慌一分，她希望现在的莉迪亚还在睡梦中，或者那事件案发地凶手并不在意一个小诊所医生。

轿车停下来了，车前还有一辆警车闪着灯，在艾玛眼中极其乍眼。诊所，就在这的不远处，这一块地方被隔离着，显然是有死亡人员。到达目的地，伊索将车锁打开随后熄火，提醒着后边人

伊索·卡尔“下车了，他们还在等。”

奈布·萨贝达“话是这么说，这小妮子怎么办，看着就不能干事啊”

奈布指了指右边人，而下一秒这只手就被拍开。奈布搓摸着被拍的有些生疼的手背，蹙眉瞅人那副等着被接下车的贵妇样，莫名好笑

艾玛·伍兹“这话可上不了社交的台面，对女士怎么能用这种蹩脚称呼?还不赶紧改口道我艾玛小姐?”

艾玛·伍兹“既然都到外边儿来了，搁屋里那挫汉的模样就收起来，摆起绅士架子来应对每一个人，可别丢了我们的排面”

伊索已下车，但还是听见了这几段话，那面无表情的眉处歪了一下。奈布则无意嗤笑，下车走至艾玛车门外缓缓拉开，微屈身伸手请示着

奈布·萨贝达“那么尊贵美丽的艾玛小姐，请让我接应您下车，可不能让地上的泥泞脏了您洁净的裙子”

艾玛被吓到了。

看着那伸过来的手有些犹豫，已经赶在前边的伊索带些焦急语气催促两人不要再耽误，艾玛这才立马下来，不过并没有搭着奈布的手，小跑跟上了伊索。奈布偏头看人背影，叹了叹气，关上车门也跟在了后面。

艾玛·伍兹“…你那肉麻的词哪学来的?”

艾玛瞅见人在身旁，想起刚刚的场景，疑惑问着

奈布·萨贝达“闲来无事翻翻你的书籍，能学到的东西还蛮多的。”

奈布双手撑后脑勺漫不经心的回复道

艾玛·伍兹“偷看淑女书籍，你可真是个好绅士”

奈布·萨贝达“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自己翻看书籍人离开，页面就展示在外边儿?”

……

伊索已经习惯了边走边听后面拌嘴声，倒也显这寂静的夜晚不那么阴森

希望他们不要吵到人睡觉吧。

——

目的地是郊区的一处城堡。这里不算作偏僻，按杰克的感觉来说应该是为更接近大自然，这里让自己感到轻松，有兴趣专注喜欢的事情。周围的姹紫嫣红的花海在能见度低下夜晚成了大片暗色的剪影，只剩下散布在空气中和萦绕鼻尖的香气。在大门前缓缓停了车

杰克“欢迎琼斯小姐。这里是我的一处私宅，请跟我来吧。”

许是因为夜晚本身的宁静，莉迪亚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看着车窗，有些好奇这里的城堡。起初并不知道有花海，但时不时的花香扑鼻，让自己确认了大片暗黑面积的真实面目。等车停稳后，轻打开车门走出

艾米丽·黛儿“深夜来到您的住所，打扰了”

沿着石子路走，两侧皆是芬香四溢的红色玫瑰花。红玫瑰占了草坪的大片面积，每一枝好似都在宣告着，这里是她们的主场。闭眼轻嗅着空气中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这个味道总能让人深陷其中。弯身轻轻折下一枝，抵给身侧的女士

杰克“敬美丽的琼斯小姐。”

艾米丽看见他停下，刚想询问，眼前忽而出现一朵红玫瑰，坦然笑着接下

艾米丽·黛儿“多谢绅士的杰克先生 ”

杰克走在前路缓缓漫步微微的笑

杰克“我最喜欢的花是红色玫瑰花。她们总是那样令人着迷，艳丽醒目的花瓣”

杰克“像新鲜的血液那样富有着生机，茎上带着尖锐荆刺彰显着危险的美丽…”

跟随人漫步小道，面挂微笑细听杰克的描述，字眼都在倾诉着这个男人的危险。

艾米丽·黛儿“看来杰克先生喜欢的和我相近。我喜欢它们表面上傲人的模样，却若不精心照顾便没多久身殒的花性，我欣赏照顾它们的人。不过就这么拔掉不会很可惜吗？”

即上一条船，自己也没有那能破釜沉舟的能力，倒不如多了解了解这位喜好事物，尽量不触雷。抓住时机稳定生活，是莉迪亚多年移地所学到的好技能

杰克“她们会很快生长出全新的花瓣来，”

唇角上扬，听到了喜欢同样的事物，同样爱护花朵，又不禁对这位医生小姐增加了些许好感。

杰克“如果她们知道自己是被献给这样优雅美丽，富有爱花之心的琼斯小姐，那一定是会感到愿意且荣耀的。”

艾米丽·黛儿“哈哈——杰克先生所说的话，会有许多女士为您着迷的。只不过可惜花的摘落而已，却被说成有爱花之心，会感到荣耀...实在让琼斯不敢当。”

莉迪亚失笑了几声便端正好仪表，听着眼前的人说着。若不是他那醒目的爪刃隐隐有血绣引一直提醒着自己，都快认为他只是一位特别的绅士

杰克颔首微笑

杰克“莉迪亚小姐随意就好，请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

杰克“…毕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