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内,蓝青蘅坐于首位,身侧下位分别是蓝启仁和大长老,其余长老依次坐在下面。
众人皆静默而坐,清茶缭雾,也遮不住蓝启仁黑沉黑沉的脸。
蓝青蘅执起茶案上的茶抿了一口,入口为苦涩,咽下去却是甘甜,苦涩与甘甜交织在一起,颇有些恣意的享受 ,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一转眼,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几年的光阴 ,转瞬间便过去了。
蓝青蘅看着脸色不愉的弟弟,他又有多久不曾与启仁如此饮茶交谈。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启仁,他软弱无能的把一切负担留给了启仁,自己却心安理得的闭死关。
“已经许久不曾这么放松的与大家饮茶了。”
“是啊,自从宗主你闭关之后,我等甚少再有机会见到你,更别谈与你饮茶了。”
大长老作为看着蓝青蘅、蓝启仁两兄弟长大的老人,也是感叹命运捉弄,好好的一个孩子因为恩师被杀,仇人还是心爱的女人而不得报,终生困于混沌之中,不得其解。
大长老是于心不忍,更是恨铁不成钢。他又不能杀了那个女人,现在她更是为蓝家诞下两位嫡子。
蓝启仁皱眉,叹了一口气,“兄长,你此次难得出关,别再闭关了。”
他想了想,又道:“不说为了这次的天赐机缘,兄长你也应该为阿涣和阿湛想一想。他们长时间不能见到母亲,作为父亲的你也要让他们一直见不到父亲吗? ”
“哼!”
三长老冷哼一声,板着脸数落。“就他还父亲,明明能见孩子却不见,比受罚的人还没有责任,还不如一辈子就在寒室里不出来。省的让我见了心烦。”
也不怪三长老会气成这样,蓝青蘅若曾有尽一个父亲或宗主的责任,三长老也不会如此。
遇事无解就余生闭关不出,把所有的宗务丢给弟弟,甚至连两个孩子也是。
三长老用力一拍桌子,抓起茶杯猛的喝了一口茶水,要忍不住的指着蓝青蘅道:“启仁到底是你的弟弟还是管家,你的烂摊子都丢给启仁。 ”
众长老对于三长老不敬宗主的行为见怪不怪,不知为何三长老这一脉的人总是出奇的不雅正,不像一个蓝家人。
他们皆是跳脱得出奇,要不是血脉真的是蓝家血脉,众人都要怀疑是不是当初抱错人了。
蓝青蘅自知自己理亏,手指蹭了蹭茶杯,任凭三长老训诫。
“好了,老三。”
瞧三长老骂的差不多 ,二长老出来充当和事老。他摆摆手,示意三长老消消气,别再动气伤着身体。
“先不说宗主的事,我们如今应商量二夫人的事。蓝蓝姑娘已说二夫人的实力不容小视,明日便会公布二夫人的身份,我怕仙门百家会有人动心思对二夫人不利。”
众人皆皱眉。
蓝启仁愕然,觉得二长老想多了,仙门百家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做出如此让人不齿之事来。他们蓝家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二长老,你是不是想多了?”
众人有些像看蠢货的眼神看向蓝启仁 ,就连蓝青蘅也是,那眼中赤裸裸的鄙视不加掩饰 。
蓝启仁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说错了吗?让你们这样看我。
蓝青蘅叹息,弟弟代理他出席了这么多年的百家宴会,怎么还是这样天真。
不怪蓝启仁有这样天真的想法,作为五大家族蓝家的二公子,身份摆在那,驱利避害的仙门百家怎会不巴结蓝启仁,自然也就把自己家的着糟心事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让知道 。
对蓝启仁更是阿谀奉承,讨好还来不及。
“启仁,你想的太简单了,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人 。 ” 对蓝启仁摇了摇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蓝家还是要着手做好准备以防百家之害 。”
蓝青蘅一语定下,神色严肃。
蓝启仁看着他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
客房里,藏色哄魏婴睡觉,轻轻拍着他的背。魏长泽站在一旁目光柔和的看着妻儿,岁月静好。
莲花坞,一个下人跪在地上,对坐在首位的江枫眠道:“宗主,暗探来消息,有人看到魏长泽一家前往夷陵。”
江枫眠垂眸,手中的笔被他弄断了,笔墨溅到衣服上也没在意。
夷陵?岐山的地盘,他们去温氏做什么?难道长泽羡投入温家?
想到这层意思,江枫眠的眸色暗了暗,脸色也难看起来,“派人去请长泽兄回来,就说莲花坞出事了。”
想了想,突然又叫住准备离开的手下,他脸上出现笑容,看起来温和,却让人胆颤。“不用派人了,我亲自去一趟夷陵。我记得长泽与藏色有一子,你去给我准备一份小孩的礼物,我要带去给阿婴。”
长泽啊长泽,你可别再不给为枫眠面子,不然我可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