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设定:
一成被确诊为肾衰竭,但却一直拖着不肯入院治疗,导致肾病越来越严重,甚至发展成了尿毒症。
这期间,他一个人都没有告诉,他的病只有自己知道。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一成预感到自己病情已经发展到较为严重的地步了,所以他开始……
“交代后事”。
……
然后,就这样打算自己一个人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打算去见见想见又不常见的人——
第一个,就是姨父。
(ps: 假定姨父没有去世,正值五十多岁。)
那天,一成来到姨父家里。
姨父正在厨房里炖着鸡汤。
其他人都不在。
“姨父。”一成进门唤了一声。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姨父赶忙关了火,从厨房里出来:
“噢!是一成啊!你好久都没有来姨父家里啦!让我看看……怎么样?最近好吗?”
姨父见到一成,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他赶忙招呼一成在沙发上坐下。
“嗯。我挺好的。”一成微微的笑笑。
“挺好的就好!姨父心里可一直记挂着你啊!”姨父慈祥的目光。
“对不起啊姨父,最近太忙了,就……没能常常来看您……”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关系。年轻人忙嘛,这都好理解。”
一成又是微微的笑了一下。
但他脸上因病而有的憔悴感和疲惫感仍然很明显——尤其是在细致入微的姨父面前。
“一成啊,你是身体不舒服吗?你今天一来,我就看你脸色不太好,人也比之前瘦了好多……”
姨父有些担忧的看着一成。
“我没事儿……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姨父不必担心。”一成忙不迭解释着。
“工作再忙也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一定要好好休息!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一定要去医院,不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嗯,我知道。”一成微微的笑着。
又是片刻的沉默。
姨父明显的感知到——
许久不见,一成变得沉默寡言了;说的话,也就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一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我没事,姨父。”
一成又不说话了。
“有什么事千万不能瞒着姨父啊!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跟姨父说!姨父会帮你的!”
“我真的没事儿,姨父。”一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见这情形,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现在也从一成嘴里问不出什么了。
姨父也只能笑着说道:
“好,没事儿就好。
一成啊,以后一定要多来看看姨父啊!跟姨父多聊聊天!姨父最喜欢跟你聊天了。”
“嗯,好。”
“你答应了,那姨父就给你规定,以后每个星期都来姨父家一次,好不好?”姨父紧追道。
可这时,一成却沉默了。
“……”
见一成沉默着不作声,姨父反问了一句:
“怎么了?不愿意来姨父家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知道姨父一直想着我,我也一直在想着姨父。只是……”一成忙解释道。
“只是什么?”
“只是……我,我过段时间……就要出国了……所以可能没有办法常常来看望姨父了……”一成吞吞吐吐道。
“出国?”这消息来得突然,姨父很惊异。
“嗯。”
“是工作上的安排吗?”
“嗯……”
【当然不是。
我说的“出国”是指……
但既然自己的病,打算谁也不说,又何必再告诉姨父呢?只会让他徒增烦恼罢了。
就原谅我撒了这个小谎吧……
您这样认为也好。】
“噢,要是是为了工作……也好……
可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不好……”
【对不起姨父,
去了“那里”,
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姨父面露难色,皱了皱眉头。
生怕姨父再追问下去自己就露馅了,一成赶忙想结束这个话题:
“姨父,我……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一成起身,意欲离开。
“这么快就要走吗?”姨父急着劝道。
太久没有见到一成了,姨父真的十分想念他;
今天这么难得一成来家里看他,他非常想留一成再多待一会儿。
“嗯……姨父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一成,我在厨房里炖了鸡汤,你这么久没来,看看姨父的厨艺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在姨父这里喝碗鸡汤再走,好吗?
小民他最近也是,工作特别忙,我呀,就在家给他炖了鸡汤,一会儿给他送过去,让他好好吃饭!
一成你也一样啊!更何况我看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更是要好好补补身子啊!”
可一成自从生了病以来,对任何食物都是食来无味,实在是没有什么食欲,吃不进什么东西;
最关键的是,他最近常有呕吐的症状,要是一会儿发病了,让姨父看出来可就糟了!
“不了……谢谢姨父……”一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沉默了片刻,他又缓缓道一句:
“姨父,表哥有你这么好的父亲,真幸福……”
一成抬眼看着姨父,意味深长的说道。
对。
这是一成的心里话。
这么多年来,他最羡慕齐唯民的,就是他有一位这么好的父亲。
“一成……”
姨父看出了一成脸上微妙的神情。
那眼神,
真的让姨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也不知是为何……
“好了,姨父,我真的要走了……您不用送我了……”
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一成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要是让姨父看出有什么异样来就不好了!
“好吧……那你自己当心。
要记得姨父的话,一定要注意身体!知道了吗?”姨父追道。
“嗯。”一成微微的笑笑。
脸上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态。
他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姨父,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