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水……

“走啦。”林嫦曦很随意的将书包甩到半个肩膀上，朝身后的慕容紫熙几人挥了挥手。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阴郁。月光在她身后画出一片阴影，林嫦曦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放回到耳朵上，海绵瞬间隔绝了她与外界的联系。取出手机，选了一首常听的曲子，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棒棒糖塞进嘴里。如同做过千百遍般，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甚至没有一丝停顿。走过路口，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耳机的缝隙中传来。“姐姐，你要买花吗？”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拉住了她的手，清澈亮的眸中充满了期待。林嫦曦动作一滞，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和她手里的玫瑰。嘴角习惯性的扬起一个好看的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你的花多少钱？”“二十块一把。”小女孩笑着，天真单纯的样子让林嫦曦有些失神。她拿出二十块钱买了一把花，走之前听到小女孩开心的声音：“姐姐你真好，他们都不理我的……”林嫦曦并没有因为小女孩的话而停下脚步。自己……好么……轻轻勾起嘴角，多少年没有人这么说自己了。手中的玫瑰在这一刻却莫名有些扎眼。再鲜艳的花也有枯萎的那天，再美好的感情也有破碎的那天。她皱了皱眉，转手就将玫瑰放进一旁的垃圾箱，继续往车站走去。到了公交车站，林嫦曦一如既往的等着末班车。除了耳机中的旋律，她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公交车才缓缓从远方开来；明明离终点站还很远，车上却已经没有多少乘客了。林嫦曦走到最后排靠窗边的位置坐下，看着马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和车辆。这是条老路，因为年久失修，大部分路灯都不亮了，偶尔从窗户外射进来的一点光让她勉强能清到车内的景象。“……我这一次，偏离了航道，任黑夜吞噬，安静等待轨迹的放逐……”曲子进入高潮，窗外仍是一片黑暗。林嫦曦坐在那里，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熟悉的旋律唤醒了一些她不愿想起的记忆，眼前那个模糊却又无比真实的影子再次出现，一遍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痛苦和无助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紧紧抓住扶手，可浑身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你的名字曾飘扬在我的青春中，最后却埋藏在了我漫长的余生里，任岁月翻犁我依旧记得清清晰晰」她恨那些凶手，恨他们杀了人后还能悠然自得的活着，甚至被尊敬、被赞扬；她更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他的实力。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保护不好家人，保护不好伙伴，甚至……是爱人。现在强大了又有什么用？没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枪，也就成了无用的玩具。如果那时自己足够强大，这样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头晕目眩，胃里一阵恶心。林嫦曦慌忙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白色的药片放进嘴里。“别去想了嫦曦……别去想……”她无力的靠在窗户上喃喃自语。又过了不知多久，她隐约听到公交车广播中自己车站的声音，这才勉强打起精神下了车。乐观？一个抑郁症的人能乐观到哪去？林嫦曦自嘲的勾起嘴角，重新带上握在手里的耳机，朝自己的公寓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