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泥人

张姝玉摆摆手：“不必客气。”

你大致观察了一番，装备包只剩下两个，张起灵的黑金古刀丢了，胖子的匕首折了，潘子被胖子扶着，应该是被蛇蟒甩尾撞伤的。你们浑身是泥，多少有些狼狈。张起灵捂着自己的肩膀，应该是被蟒蛇的牙齿咬的，衣服上沾了大片血迹，看起来就很疼的伤，他却仅仅皱了皱眉，你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这个沉默话少的少年。

张姝玉向张起灵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口吗？”

你把话说完后，他依旧不为所动，用手掌捂住伤处。你确实没想到张起灵会是这般倔强，一时不该做什么，呆呆地怔在原地。

阿宁“蟒蛇无毒，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对伤口的处理了。”

张姝玉“你行动不便，还是先包扎伤口为妙。”

张起灵抬头看着你：“你来。”

张姝玉蹲下给张起灵检查伤势：“谢谢你的信任。”

你看着他，恰好他也在看着你，在那一刹那，你与张起灵对视。他面色沉静，眼神淡如清水一般，瞳色幽深，好像心思不存在于人世之间。

他双眸微眯，似乎对你还存有几分不信，他一直紧盯着你，一直都在警告着你。

你不想自讨没趣，便不再看他。

张姝玉“潘子，我需要些碘伏。”

你用棉签把碘伏涂抹在伤口处，然后把消毒纱布覆盖在伤口处，进行包扎固定。整个过程迅速、准确、轻柔。

张姝玉“休息时，注意不要压到伤口。如果行走途中，包扎变松，记得把纱布系得紧些，适中即可，否则可能影响血液循环。”

阿宁“我们的装备还多吗？”

潘子“应该撑不过今晚了。”

阿宁眼珠转了转：“等一会我们回去把装备捡回来，然后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得快点出去。”

吴邪反驳道：“我们剩下的装备省着点用吧，回去太冒险了。”

阿宁一意孤行：“我们丢的不仅是装备，还有补给。找到吴三省之前，我们必须保证在雨林里活下来。”

王胖子“你说的容易，刚才我们跑的时候完全是乱跑，也不知道哪棵树是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去找？”

阿宁态度强硬道：“那也得去找，现在不回去，等需要的时候想去找就更不可能了！”

阿宁“树蟒追着我们，一路肯定毁了不少树木，按照那些痕迹，应该可以找到。”

阿宁“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对于阿宁的话，你赞同也不赞同。一方面是不确定性太强，这里的蟒蛇与普通的蟒蛇不同，智力与正常人类相近，怕就怕它守株待兔。另一方面是物资严重不足，为了与吴三省汇合，你们必须有至少足够四天的物资储备。

由于潘子队伍里的主心骨一一张起灵赞同阿宁的想法，你们便打算这么做了。

你们按照树木被毁的痕迹，返回扎营地，取回了先前落下的物资。你们继续赶路，湿度越来越大，你们开始大口呼吸，胖子最后都变成了潘子在扶他。正当你们想要就地休息时，前面的峡谷突然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坡度，顺着坡流下去，你们顺着坡下去，看到了峡谷的出口。

树木变得稀疏起来，这是一片泡在沼泽里的水生雨林！在沼泽的浅处，有几块大石头，你们正好可以踩着这些石头走过沼泽。突然，胖子向你们这边打招呼，让你们看他那边，只见在前方黑沼较深的地方，出现了很多巨大的黑影。

吴邪叉着腰说道：“这西王母的古城废墟，竟然是被埋在了这沼泽之下的！”

张起灵淡淡说道：“这座山谷之中应该有一座十分繁华的古城，西王母国瓦解之后，古城荒废，排水系统崩溃，地下水上涌，带着泥沙的污秽的雨水几千年的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看来西王母城的规模很大，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凤毛麟角。”

太阳在薄薄的云层下慢慢落下，天空中开始下起毛毛雨。你们准备就近扎营，潘子点起无烟炉，胖子把他的压缩饼干给你们吃，你就着水吃了下去。把肚子填饱后，你们齐坐在炉边。

张姝玉平静地说道：“我守夜吧。”

潘子抓着你的手臂道：“那怎么行？姝玉小姐，还是我来吧。”

张姝玉摇头道：“没事，我向来觉少。等我困了，再叫你起来轮班算了。”

张姝玉“你看你也累得不行，赶紧睡吧！”

潘子被你硬推进了帐篷……

不知过了多久，无烟炉的灯火渐渐熄灭，你打算用风灯把火苗点上，然而这时你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远处似乎有个人影，你赶紧打开矿灯，看见那人浑身是泥。

你马上警觉起来，大步走近帐篷叫醒众人，等你们出来时，泥人已经走远了，只能看见个背影。吴邪想要跟过去，但被前面的潘子扯住了。

张起灵不顾潘子和你的劝阻，执拗地朝泥人追去。

潘子看着张起灵的背影抱胸说道：“别追了，我们追不上了。”

王胖子“这家伙看着不大，跑起来跟个兔子似的，被咱们吓着了？”

吴邪“看着像个人，咱们回去拿装备吧？”

潘子“小三爷，小哥有分寸，咱们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胖子“是啊，要不咱们回去等他吧？”

张姝玉话锋一转，脸色大变：“阿宁呢？”

你不安地扭头一看，帐篷里空无一人，你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忙往帐篷里四处瞅了瞅，竟然没有任何拖拽、拉扯的痕迹。

张姝玉“你们刚出来的时候，阿宁还在吗？”

潘子“当时的情况太突然了，我实在没有注意阿宁那边的情况。”

王胖子“不会是蛇把阿宁掳走了吧？”

潘子“有可能，看这架势肯定不止一条。”

你不得不承认自己阵脚大乱，额头上顿时挂满了冷汗。虽说不信牛鬼蛇神，但这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张姝玉拿起水壶喝了些水，迫使自己保持镇定：“我们不能贸然行动，收益和成本严重不对等。只能等天亮再找阿宁了。”

张姝玉“我们不能为了个人而损失全体。”

吴邪似是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小……小哥，真的没有事吗？”

潘子拍拍胸脯：“以小哥的身手是绝对没问题的。”

吴邪还是不放心：“明天出发的时候，我们先在这里做上标记，把接下来的行程写下来，用石头压住，以防他们找不到我们。”

潘子“小三爷，一切就按你的办。”

潘子留下守夜，你们其他人返回帐篷。你和吴邪、胖子二人离得不算近也不算远。不知过了过久，他们两人似乎都睡着了，而你的心脏却一直砰砰地跳动着，全身上下黏糊糊的，好像出了一身汗。

你无法忍受这种黏腻的感觉，只好从睡袋中爬了出来，你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三点了，再过大概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你本想就这样从帐篷里出来，但仔细一想，为了接下来的路程顺利，你只好把闭目眼神。

第二天清晨，潘子拿出一个黄色的类似药丸的东西。潘子把它丢入了炭火中，很快一股浓烟就升了起来。他说这是海难时求救的信号烟，是他托一个还在部队的战友弄来的伞兵专用军货。

吴邪“这能不能告诉三叔峡谷里有毒蛇？”

潘子“不同的烟代表不同的颜色，但都很简单。黄色代表前路有危险，要小心前进，更复杂的交流，要等到三叔看到烟给我们回应后，我才能想办法传达。”

潘子每隔两小时添一次烟球，你们一直等到下午，才有了回音。

但那烟升起的地方不是峡谷外，而是这片沼泽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