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

“呃，只需要坐在这里就可以了吗？”

最终，你还是拗不过固执的艾格，在众监管者热辣辣的注视下和他去了求生者别墅外的花园里。

让你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刁难，反而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花园里已经摆好了一张小桌和两张座椅，一张面前放着一块画板，应该是艾格的座位，而对面那张，想必就是你的了。

“嗯。你怎么舒服怎么坐就可以了。”面对你，艾格似乎比对其他监管者要有耐心些，他在小桌上铺开一排OldHolland颜料，挑挑拣拣了几个，挤在调色盘里，一阵松节油的气息渐渐弥散开来。

刚开始你觉得有些呛鼻，过了一会儿，感觉四周都萦绕着淡淡的松香味，于是你也逐渐放松起来。

艾格瓦尔登的手法很老练娴熟，画笔在调色盘里翻滚点蘸，手中的颜色越来越接近你衣裙的月白色。

“我想请你做我的模特。”

艾格言简意赅，直接切入正题。“我创作期间，希望你尽量不要大幅度动作。”

你点点头，看艾格的动作你预先已猜到几分。画像嘛，你原来的世界也有的，不过那是属于贵族或皇族的待遇。自己身份并不算高贵，没有这样的经历，倒觉得有些新奇。

昂贵颜料的原料研磨非常细腻，极佳的色素品质使它表现出的颜色漂亮且浓郁，沉淀色的质地典雅美丽。艾格对画笔的控制力十分精准，轻松同一色相的范围中从极深画到极浅，浓能艳丽厚重，淡能轻薄明亮。

即使你只是简简单单地坐着，袅袅婷婷的神韵却已经跃然纸上。

艾格握着画笔，画完了人物的大概形态，准备仔细描摹你的眉目。但你却渐渐地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瓦尔登先生究竟为什么要找我做他的模特？

你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艾格对待其他监管者那副冷漠嘲弄、爱搭不理的神情，心里有些不安。而且，自己的容貌如果不是碜陋难看，大概也是平淡中庸，是瓦尔登先生在对局内连牵制技能都不愿使出的一张媸婗颜面。

难道他从来没画过我这样的，想挑战自己？

不对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摇摇头把自己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怎么，你不愿意？"

当你意识到你的自言自语被艾格全听了去时，他已经放下画笔，一脸认真地看着你。

你猜不出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可能包含着“真不知好歹”、“我的眼光不需要旁人质疑”和“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是！"你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并没有资格做你的模特。"

艾格瓦尔登没有立刻理会，他依旧用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审视着你。他的目光落在了你身上半晌，才道，"你有。"

他不明白。

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也求不来一张他为她们绘制的画像，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的审美，更别谈他钦点的模特了，哪个不是引以为荣？

更何况她是他的缪斯，如果她没有资格做自己的模特，那么全世界的那些庸脂俗粉，便更没有资格了。

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