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莫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回到了霍格沃茨。

他在寝室里窝了两天，被斯内普强行拉了起来做了一个全身检查之后，然后被威胁要送到庞弗雷夫人那里后，才慢慢转过神来。

“啊…西弗勒斯…”莫簌用右手捂住了脸，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像一个破旧的音响。

斯内普“哼”了一声。

“麻烦伟大的波特先生给他卑微的教授兼院长解释一下，”他黏黏糊糊的说，“他为什么会像一条没有脑子的弗洛克毛虫一样瘫在床上？”

莫簌没精打采的垂着脑袋，声音听上去有些闷：“啊…”

斯内普：“……”

他眯起了眼睛，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莫簌的墨绿色眸子：“你前几天去哪了？”

莫簌用两根手指头揉了揉太阳穴：“无可奉告。”

斯内普的白眼几乎是要翻上了天。

莫簌不想多说话了，便轻合双眼，闭目养神。

113那张扭曲的脸与莉莉的脸重叠到了一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睁大着眼瞪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浸满了鲜血，粘稠的血液扭动着，像藤蔓似的蔓延着爬满了墙…

“波特！”斯内普的声音听上去很遥远。

莫簌猛地惊醒。

冷汗顺着他的头发丝滴了下来。

斯内普突然放大的脸看上去有点陌生。

“你这个小巨怪又整什么幺蛾子了！”斯内普咬牙切齿的抽出魔杖，打算再给莫簌一打检测魔咒。

莫簌抬起头，再次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雪白如初。

他的眉毛抽动了一下，表情放松了些许。

斯内普并没有想放过他的样子。

“该死的哈利波特！”他骂骂咧咧的说，“你他妈到底怎么了？！一直不在状态！”

说完，他顿住，眉头紧紧的扭在了一起。

这种颓废的样子，他是见过的。

而且，很熟悉。

在莉莉死后的整整一年里，每当他照镜子的时候都回看到这么一副样子。

这种半边身子都淹入忘川河的，生不如死的样子。

斯内普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他沉默了片刻，直起身，缓缓的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倒底经历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与过去的人或事纠缠，不如把目光放到现在。”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就这么结尾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毒舌。

莫簌怔怔的望着斯内普的那一身黑袍子最后的一角消失在了门外。

有生之年他居然会被斯内普劝？

整整一个晚上，莫簌的脑袋中都反复回放着斯内普说那句话的样子。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113号没有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