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一四四

安倍晴明见过的大妖不知凡几，眼界极高。能被他这么夸赞，可想而知杀生丸的天赋到底有多么出众。

斗牙自然是知道这个，儿子被夸，他做为父亲自然是面上有光，更合况夸赞杀生丸的还是就连他也心生敬佩、差点儿想要与之签订式神契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但是紧接着，斗牙表情一肃，眼中止不住带了几分愁色:“他的确是天生的霸主，但他本来应该成为西国的王。”

“可没有慈悲之心，是没有资格成为王的。”

安倍晴明自然清楚斗牙的身份，听闻此言并不惊讶。而他见多了各种各样脑子有问题的大妖，对杀生丸显露出来的问题反而不太在意，宽慰道:“你也不至于这么担心，斗牙。”

“杀生丸虽然对于强大的追求过了点，但这正是他身上大妖血脉的具体体现。更合况，你和凌月姬君都不是弑杀之人，杀生丸体内的力量也只有当他领悟到力量的真正意义时才会觉醒。”

“有你和凌月姬君的教导，以及杀生丸自己对于强大的向往，他迟早会领悟到那些的。”

“借你吉言，但想要杀生丸真的懂得慈悲之心，仅靠他自己可是不够的。”

斗牙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属于父亲的慈爱与对儿子的期盼，他叹了口气，忽然正色道:“晴明，你能给我一道你的契约吗？”

安倍晴明先是愣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不由惊讶:“你想要杀生丸和我签约？”

安倍晴明和斗牙当年差点儿就签订了契约，之所以最后没能签成，是因为西国的王，杀生丸的母亲，也就是斗牙的妻子凌月表示了反对。

彼时斗牙已经成为了西国当之无愧的大将，而安倍晴明却不过初露锋芒。是以即便那时的他已经拥有了可以与霸主级别的大妖相提并论的能力，在妖怪的眼里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半妖”。

适者生存，在尊崇着丛林法则的妖怪之中，由血脉所决定的等级制度比人类还要更重。

纯血的妖怪位于顶端，其次是混血的半妖，人类则是偶尔可以入口的食物。

白犬的血脉在岛国大妖中属于上等，而作为西国-----也就是白犬一族所在地的王，凌月自然不可能乐意自己的大将成为一个半妖，特别还是一个身为阴阳师的半妖的式神。

虽然现在凌月已经因为安倍晴明的力量而改变了对他，乃至对所有半妖的看法，但对于杀生丸-----西国的下一代王成为自己式神这件事，安倍晴明依旧不认为凌月会同意。

“所以这只是个保险。”斗牙又是一声轻叹，妖怪永远傲慢于自己的力量，越是强大的妖怪就越是如此。凭心而论，相较于西国其余的犬妖，凌月已经好了太多，却仍是无法抛弃那份与生俱来的傲慢。

就连杀生丸，也是如此。

“晴明，我认识的所有妖或人中，只有你有能力教杀生丸懂得慈悲，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