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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30.梦醒)

长安顾李

顾晓梦有多久没有回过家了呢?这里有关于她和李宁玉全部的回忆,也变成了她的禁忌之地,她怕回来,怕走进现实,以至于每次顾名章要见顾晓梦都要去郊区的别墅。

        她的卧室很大,大到空空荡荡只剩下她自己单薄的身影。顾晓梦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即使磨到手腕酸疼也不愿意放下笔,满篇都是李宁玉三个字。

        书桌上放着三本厚厚的笔记本,都是顾晓梦前两年写的,顾名章把它带回了这里。

       2022年1月20日,天气晴

        这是工作室成立以后我接的第一个案子,去委托人家周围了解情况,我第一次没有防备被人偷袭,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我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只恨当时没有穿高跟鞋没能狠狠的踩她一脚。转过身以后那双眼在以后的很多个我试图忘记的夜晚都那么清晰,微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丝的薄怒,像是要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她说她叫李宁玉,是一个警察。

       2022年1月26日,天气晴

       朱婷婷的死并不简单,她的父亲还有闺蜜都失踪了,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在医院里治服了杀害朱婷婷的人,我第一次看她笑了,浅浅的一点挂在唇角,像像冬日的的暖阳。

        2022年1月26日,傍晚

       我借口危险住进了李宁玉家,她家真大,她只会煮面,冰箱里只放着几个鸡蛋,她煎的蛋很好吃。李宁玉家很安静,她也真的很孤独。

       2022年1月31日,除夕,大雪

       父亲帮着家族里的年会,我和李宁玉一起过的春节,我们一起放了烟花,来年一定会有好运的。

        2022年2月1日,大年初一,天气阴

        今天是朱婷婷下葬的日子,远远的我参加了朱婷婷的葬礼,她是一个英雄,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李宁玉的影子,她们都是同样的人。

        ……

        日期停止在2022年6月13日,血,好多血,我好像有了晕血的毛病,我该怎么办???

        那天是李宁玉离开的日子,医院里等着手术结束的有很多人都是她的同事,就连看见她的遗体顾晓梦都是最后一个,站在所有人里最不起眼的位置。

        李宁玉走了,走的干净利索,独独留下了一个还没有长大的顾晓梦。她还没学会该怎么面对死亡,固执的等在她回家的路上,有时一站就是一天,她没哭也没闹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后来顾晓梦时常做梦,梦里李宁玉在离开时都会抱她一下,她发现只要自己活在梦里她等的人总会出现的,拼命的回忆不停的记下她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然后忘掉自己重新爱上李宁玉,虽然只有一个名字。

       

        “玉姐,我已经学会怎么面对离开了,你是不是该回来了?我不闹了,一辈子的路太长,我一个人真的走不完”顾晓梦坐在地上,窗户关的死死的,就连空调也没有开,盛夏的炎热,逼出了她一身又一身的汗,只有这样当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她才可以骗自己,她没有哭。

        “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去看过你,不过怪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舍不得骂我的”最下面一层抽屉上了锁,里面一本笔记本上记下了那两年顾晓梦相对李宁玉说的话。

        

        “她这样真的没事吗”?楼下餐厅里何剪竹和叶言还没有走,顾名章没有回老楼,只留下了一个从小就陪着顾晓梦的家庭教师密斯赵打点着这里的一切。

        “怎么可能没事,她上次把自己关了两年,这次不知道还要多久”何剪竹和密斯赵在厨房里忙活着。

        “别看晓梦大大咧咧的,她的心思重,她不会为难别人只能和自己较劲”李宁玉以前住过这栋楼,密斯赵和她接触过和她学过怎么煎蛋,就连李宁玉都分辨不出。

        “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不该逼她”叶言向一个局外人,局促不安又插不上手。

        “学姐没错,换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可是失去李宁玉的人是顾晓梦,把李宁玉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的顾晓梦”。

        “密斯赵,面好了,我给她送上去吧,她一天没吃饭了,学姐就在楼下吃饭吧”。

        “我去送吧,刚好我还有些话和她说”,叶言端起了桌上的碗。

        “你想说什么,不能在刺激她了”何剪竹挡住了她的手。

       “放心,我不会提李宁玉,我是她的学姐,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还是由叶言把面端上了楼。

       “晓梦,开开门好吗?你一天都没吃饭了,师姐有话想和你说” 叶言等在门口,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你不开门其实我也可以找密斯赵拿钥匙的,先吃饭好不好”。

       好一会才传来了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给师姐添麻烦了,师姐可以回去了”顾晓梦接过了叶言手里的面,准备关门。

       “等等,我还有话想和你说”叶言挡住门,顺势走了进去,把门反锁了。

       “师姐”何剪竹察觉到了楼上的不对劲,准备起身查看。

       “她们有话要说你就别上去凑热闹了”密斯赵叫住了她。

       “可是……”,

       “不会有事的,你好久没来了,今天就在这陪晓梦吧,我们去收拾床”密斯赵把人带走了。

        “师姐这是做什么”?顾晓梦看着突然闯入的叶言。

       “顾晓梦,我喜欢你”叶言站在门口的位置。

       “师姐说什么呢,我只是你的师妹”,顾晓梦想冲叶言笑笑,最后也只是强牵起了嘴角。

        “我也可以是李宁玉,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只要你想我可以永远都是她,有什么区别”,叶言目光灼灼眼神不愿再示弱。

       “你不是她”,

       “所以这就是你看向我的时候眼底藏着的抵触,牵我的时候不愿意抓手指是吗”?叶言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到。

       “既然忘了,你为什么不干脆忘得彻底”叶言有些歇斯底里,就连现在顾晓梦也不愿意把目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一秒。

        “不,你没忘,从来都没忘是吗”?哪怕顾晓梦什么都不说,叶言还是不甘心。

        “师姐,对不起”顾晓梦开了房门,楼道里的灯光照了进来,打在了叶言的身上,藏起了满身是刺的顾晓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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