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顾晓梦拦住了正要上楼的李宁玉，“能不能不要现在进去”？
“为什么”？李宁玉停住了脚步。
“你刚才抓我不就是因为我有嫌疑吗？你们可以先调查我，能不能先别告诉老人家朱婷婷已经死了，这应该是她最后的心愿”。
顾晓梦好像能理解那天朱婷婷从办公室离开时的那句虔诚了。
“先从我开始吧，我愿意配合你的调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朱婷婷的父亲朱强得了胃癌，只有最后半年的时间了，和我一起瞒住朱婷婷死亡的消息”。
“这就是朱婷婷委托你的事情”？
“算是吧，哎哎哎，警官姐姐别走啊”顾晓梦就一个转身的功夫李宁玉就上了二楼。
咚咚咚
等了两分钟房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一条迷彩裤上就有两三个补丁，破旧的棉袄都洗得发皱。
“你们是”，老人看着门口的李宁玉，还有跟过来的顾晓梦。
“啊，叔叔好，我们是婷婷的朋友”，顾晓梦抢先接过了话头。
“不好意思，我是警察”李宁玉轻轻推开了顾晓梦，在老人面前掏出了警官证。
砰的一声，破旧的房门已经被关上了。
“你们走，我什么也不知道，走啊”声音很大，可以听出他的情绪很激动。
“这下好了，咱们谁也别进去了”顾晓梦靠着门，看笑话“我都说了，先别来，你不信”。
“老人家，您先把门开开”，老房子没有装门铃，李宁玉只能敲门。
“叔叔，我真是婷婷的朋友，是她托我来的”。
“滚，我没有这个女儿”门从里面打开，一盆水浇的两人透心凉，两人还都没反应过来，门再一次被关上了。
“你……”两人同时开口。
“小姑娘，先进来，都湿透了，很冷的”。
朱强对面的人家开了门，是个上海老太太，看着四十多岁，人也很和善。
“谢谢阿姨，不用了”李宁玉掏出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拒绝了阿姨的好意。
“阿姨，她是不好意思，那就谢谢阿姨了，今天还真冷”顾晓梦笑着应了下来，强拉着李宁玉进了屋。
阿姨进卫生间给两人找毛巾去了。
“你干什么”李宁玉甩开了顾晓梦的手。
“你看你一根筋了吧，你想了解情况为什么一定要从朱强入手”？
“来，小姑娘把头发擦一擦，不然会感冒的呀”，老人家把毛巾递给了顾晓梦。
“谢谢阿姨，阿姨您真是个好心人”顾晓梦接过了毛巾甜甜的笑着。
“给”在面向李宁玉时就有些冷淡了。
“谢谢”李宁玉拿过了毛巾，语气算不上好。
“阿姨您在这住了多久了”？
一个三人位的沙发占了房间内一大半位子，整个房间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显得很拥挤。顾晓梦从角落里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摆明了把沙发留给了李宁玉。
“五六年了，我刚听见了，你们是来找老朱家的女儿婷婷的吧”，阿姨给两人到了被热茶。
“谢谢”李宁玉有些不自然的接过了纸杯。
“谢谢阿姨了，这是我朋友，她有些内向，不好意思对着生人说话”顾晓梦对着阿姨甜甜的笑。
“没事没事，害羞是不是，我老太太不在意的”。
李宁玉始终站着，在顾晓梦说话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我们是婷婷的朋友，来看看叔叔，你看这不是还没进门就被赶出来了”。
“你们不是她的朋友吧，是来找她要钱的”，阿姨拆穿了顾晓梦的谎言。
“这……”瞎话被拆穿了顾晓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是警察，今天是来找朱婷婷的父亲了解些情况的”李宁玉又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看了顾晓梦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
顾晓梦果断闭嘴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人要说些什么。
“我就说嘛，你们看着也不像坏人，婷婷犯法了”？
“朱婷婷死了，三天前在自己家里”。
顾晓梦完全不像看这人了，不通人情。
“死了”阿姨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同情。
“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婷婷的情况的”。
“婷婷这孩子以前挺好的，在班上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可惜上了大学以后和一个小混混谈了恋爱，抽烟打架混社会，听说还悄悄吸毒，三天两头的和她爸吵，吵的恨了还动手，把老头子气的够呛。两年前她偷了她爸的钱跑了，是彻底闹翻了之后一直没回来。你说你们是她朋友还来她家找她，我当然不信啦”阿姨仔细的回忆着。
“这老朱啊，脾气爆，婷婷跑的那天他就说以后再也不认这个女儿了，他当然不会放你们进门的呀”。
“我也不好说些什么的呀，你们好好的和老朱说说，毕竟是亲闺女，嘴上不说还是想的呀”。
顾晓梦坐在边上听着，不说话，阿姨说完以后没人接话，场面有些冷，等头发干了以后两人从阿姨家出来。
“你信吗？我见过的朱婷婷不是这样的人，她那天走的时候给我鞠了一躬，让人心疼”，顾晓梦像是和李宁玉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找你造了一个什么梦”李宁玉回忆着顾晓梦说的造梦。
“先跟我回工作室吧，今天我们大概是进不去了，离着不远，起码把湿衣服换下来”。
“我的车还在那边的商店”李宁玉指了指。
“正好，我今天走路来的，有车快些”，顾晓梦可能对车的认识有些片面。
“电动车啊”？看着眼前的小电驴，顾晓梦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好歹也是个队长，就骑这个”？
“那队长该骑什么？你坐不坐，不做就自己走回去”。
“坐，我说警官不要这么冷淡好不好，我真的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欠你钱”。
“我叫李宁玉”。
一路上顾晓梦紧紧的拽着李宁玉的衣服，牙齿直打颤，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顾晓梦的工作室，下车时李宁玉的大衣被顾晓梦抓出了两个手掌印。
顾晓梦的工作室在郊区，独栋的小楼山清水秀，和刚才的城中村就像两个极端。
“你先坐，我去给你找见衣服换一下”。
“不用，谢谢”。
“别犟了，我的衣服都还湿着呢，感冒了算谁的”，说着往一间屋子就去了。
“今天我们工作室放假，没人，这是我的衣服，洗干净的，你就将就一下吧”。
李宁玉拗不过，换了衣服，“过两天还你”。
“朱婷婷”
“等一下，我去给你找合同” 。
没两分钟顾晓梦从办公室把合同拿了出来。
“十天前，朱婷婷找到我，让我替她造一个梦，让她爸爸能开心的过完这半年。起先我不答应，因为单方面的条约完成起来很难，她就天天来找我，天天等在这，我还是答应她了” 。
“我现在才知道她应该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才会这么执着吧”李宁玉翻着当时签的合同，顾晓梦详细的讲解着。
“我想完成这份合约，所以，李警官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诉朱强，他的女儿已经死了”，顾晓梦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会考虑的，今天谢谢你”李宁玉起身离开了顾晓梦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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