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29.权柄

飞伦缓缓睁开眼睛，他挣扎着站起身，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很快就明白他这是又被拉入了梦境

他看向身下，发觉自己正站在水面却神奇地没有沉下去，水天一色，模糊了水面与天空的交界

“你好”

飞伦抬头，面前的青年嘴角攒满笑意朝着他伸出手，飞伦有些怔然

“你是，妄念？”

青年一头蓝发，发质不似那般柔软，反而有几缕直愣愣地挺起，顽强地不垂下

虽然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但妄念身上的气息太好辨认，他有从战火中走来的硝烟味，还有与生俱来的温柔与强大

妄念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仍未消：“你认得我啊”

飞伦抿了抿唇，他下意识的后退，因为他不确定妄念说这话时的情感是怎么样的

一时间整片空间都静了下来，直到妄念缓缓蹲下，他坐在了水面上，用手拍了拍旁边，居然发出了拍打水面的声音

“可以陪我坐一会儿么？”

飞伦愣了愣，他这才发觉妄念对他没有敌意，妄念的语气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悲哀

飞伦嘴唇动了动：“好”

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就那么安静地坐着，阳光洒在水面，水面倒映光线，眼前模糊不清，飞伦无意识地歪头，才发现妄念的身形不过是虚影，光线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妄念轻轻侧头，飞伦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毕竟盯着人家看那么久

“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妄念措不及防地开口说话，飞伦有些呆滞地盯着他，良久他轻抿嘴唇，小声道：“什么都可以问吗？”

“什么都可以，只要我知道”

得到妄念肯定的答复后飞伦抿了抿唇，他很想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但他却也什么都没有想要问的

妄念与他生存的时代不同，一些关于云桉的事他问不了，问他过去的事又怕触及妄念的逆鳞

似是看出了飞伦的纠结，妄念尽可能放轻声音：“什么都可以哦，比如过去的那一场大战”

飞伦猛地抬起了头，他眸中有光流转：“这真的可以问么？”

“当然，毕竟如果你不问，那么我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别人说了”

“诶？”飞伦有些惊异

然而妄念没理会他的疑惑，只是自顾自地说起来

“想要寻找晶片的是伶黯，她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她现在是魂灵状态，没有真正的形体”妄念预习顿了顿，他抬起手，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接近透明，“就像我现在这样”

“她来自宇宙，所以只有依靠爆裂晶片的强大能量她才能够重塑形体，等到完成这项任务后再用八枚晶片打开封印”

“放出当年我用生命封印的那个人，再一次为她所用”

飞伦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汇：“再一次？”

妄念点了点头，他无视强烈的阳光抬头望天：“她是无视生老病死之人，她已存在了不知多少时间，当年我封印连芜，也重伤了她，使她当时所用的形体毁灭”

伶黯是魂灵之体，它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肉身，飞伦听完这些，只感觉胸口沉闷

就在恍神间，妄念再度开口：“飞伦”

“嗯？”飞伦眼前有些模糊，他偏头看向妄念，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接近透明，比刚才更加像是要消散

“我是被囚禁在这里的灵魂，多年来我无法去天堂或是地狱，我曾以为这是神明给我开的一个玩笑”

“直到你出现在这里”

飞伦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呼吸一滞，这才明白他第一眼看到妄念时他带给他的感受是什么

是孤独。

他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一个孤独的灵魂，数千年，不，数亿年来不见天日，他是笼中鸟，是架上鹰，是缸里鱼

他是狱中人

“我也许马上就要消散了，但在这最后一段时间里，我想向你提出一个请求”

飞伦咬唇，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打下一片青色的阴影，他听到他自己说：“好，你说吧”

即使妄念的脸很模糊，但他分明看见妄念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妄念声音嘶哑：“我可否借你的双眼，再度看看这个世界”

.

云桉坐在树枝上，他用手背蹭了蹭嘴唇：“咳，尚巫还真是不留一点情面”

“得了吧”雪玉巨蟒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都想杀了你你还指望他留什么情面”

云桉惊异的等起双眼，不爽地啧了一声，大概是在尚巫那里他还有点用处，所以尚巫拿了晶片就离开了

“谢天谢地，他没把我魔方拿走”云桉小声嘀咕

嘛，虽然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用处，但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

“我说你到底什么毛病，你不是能预知未来的一切可能吗，怎么救了那群人还赖在那里不走”

云桉沉默了

他轻轻地捂住心口，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他的力量正在缓慢的流失

他缓缓开口，声音很轻：“我没有预知的能力了”

神明向他投下视线，给予他预知和长生的能力，但有一天，他预知的能力消失了

他的权柄化作书页散落人间，然后有人拾起了书页，看到了未来的一小部分

像是张昭，像是凛空，像是千枫

但他们不是他，所以这权柄落在他们头上后施展出来的能力有限，他们只能窥见未来的一部分

当书页全部被拾起，云桉的预知能力也就彻底消失

“……你别开玩笑了”

雪玉巨蟒有些不敢置信，毕竟陪伴了云桉数万年的能力说消失就消失了，任谁也不可能相信，云桉抿了抿唇：“我没有在开玩笑”

云桉严肃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雪玉巨蟒呼吸一滞，彻底放弃了思考

.

擎锋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水面上是懵逼的

但想想遗迹里他们也站在水面上倒也没那么震惊，直到他一转头看见飞伦在不远处，他连忙小跑过去

“哥哥！你也在这里……”

擎锋的话戛然而止，他发现他们之间有一堵无形的屏障，飞伦听不见他的声音

“我想借你的双眼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

他看到一个人抵上了飞伦的额头，对他轻轻一吻，等那个人站直身体时擎锋呼吸一滞

那分明，是和飞伦一模一样的脸

.

Tbc.

秋秋就是说如果有漏洞麻烦指出来，，我基本上现写现想很有可能前后矛盾

秋秋就是说已经不记得我前面埋过什么伏笔了……

秋秋然后以后可能会写云桉个人番外因为我发现关于他的有些东西实在没办法在正文写出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看，愿意看我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