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定选秀

晚间皇上来时，满面尽是疲惫，杞兰迎上前引着皇上入座，褪去护甲替皇上揉着双鬓。

皇上却一把抓住杞兰的手“皇额娘叫朕选秀，朕虽不知如何，却也知晓一二，只是如此一来，更是委屈兰儿了。”

“臣妾不委屈，臣妾本妃帝后，只需谨守本分度日，何来委屈之说，若说委屈，也该是皇后娘娘。”

杞兰自皇上手中挣脱，继续替皇上摁揉双鬓。

皇上沉思良久，忽而一笑：“旭儿呢？是朕来晚了吗？”

“蓁娘正在研究喂旭儿些吃食，臣妾觉得早早用食为好。”

“不过岁半，若是不行，便不必勉强。”

“皇上慈爱，只是如此只怕叫旭儿懒散惯了，不能学了臣妾的坏毛病，臣妾如此就好了，他身为男儿若是如此，咦，臣妾不敢想象了。”

说着杞兰一副浑身难受的样儿坐在皇上身侧。

肩膀上的小脸光滑似玉，皇上摸着杞兰的小脸道：“多大人了，还同旭儿争风吃醋？”

“臣妾就不。”

“好好好，随你。”

不知如何开口，踌躇良久皇上还是未说出口，只一味的逗逗杞兰。

杞兰终又窝在皇上怀里，叹息道：“皇上不日选秀，不知道新秀入宫，臣妾位居何处啊？”

皇上看着杞兰的眼睛，见杞兰眼眶微红，满眼不舍但面上尽是笑意，皇上心疼道：“不必勉强，难受便表现出来，皇额娘总觉得朕不如先帝后宫充盈，叫朕选秀，则了下月初为吉日。”

“嗯。”

杞兰趴在桌上懒懒应了一声，皇上摸着杞兰的头道：“你在心中是第一位的，是我不好，身为帝王，不能钟一。”

杞兰抬头，眼中闪过坚决：“臣妾信皇上，也知皇上的身不由己，不若皇上给臣妾的女儿，如此一来，臣妾便不寂寞了。”

“好啊！是你言语在先，莫怪朕行动在后。”

说吧，皇上抱起杞兰便往卧房走去，苏公公与晴姑姑很有眼色的往外褪去，侍候的人静静入门内侯着。

一室春色，杞兰挂着红痕入睡，意犹未尽的皇上看着杞兰惨兮兮的样子，温柔的贴着杞兰入睡。

侍候的人见状往外褪去，苏公公也下去传话，只余守夜的公公打着哈欠靠在门边。

翌日一早，皇上悄悄起身，叫人侯着杞兰起来，不许早早叫起来，也命苏公公去通知皇后，即日起打点选秀事宜，务必隆重但不许奢华。

难得叫皇后头疼，便免了今日所有请安，杞兰醒来是被阳光叫醒的，刺眼的光叫杞兰不得不睁眼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青薇，几时了？”

“主子，奴婢在呢！今早皇后事忙，免了今日请安，此刻无人去请安，主子多歇息歇息。”

“不必，到底是有宫务在身，去看看皇后叫本宫管着什么，新官上任，不能火没烧到，也不能烧的太过。”

杞兰坐起身来，青薇带人涌入内伺候杞兰起床。

杞兰爱青蓝二色，今日一身偏青色的蓝衣，伺候穿衣的珍月边替杞兰整理衣衫上的褶皱，边摇头道：“主子衣间绣花若掺金才好看，掺银线终是有些素净。”

“你是想说妃位服饰皆以金线，锦嫔她们也是金线掺杂，只我以银掺杂，有些失势吧！”

杞兰将帕子塞在左袖中，左手端放在腹间，右手搭在青薇手上，缓缓往外走去。

行走间头上的绒花蝴蝶步摇轻轻摇曳，耳畔的穗子随着步伐晃动，珍珠耳坠儿时而碰到白嫩的脖颈。

珍月惶恐的跟在杞兰身后，却不想杞兰径直坐到桌案后翻看剪秋送过来的账册。

“珍月，在这宫里，最重要的踏实过好每一天，而不是在意这些虚的，前几日得宠的慎贵人，这几日入了冷宫，你可知因果？”

“奴婢晓得，慎贵人才封了贵人，便迫不及待的金银相饰，且打压钟粹宫的几个答应常在，被皇后娘娘罚入冷宫思过了。”

杞兰放下账册道：“现下可明白了？”

珍月歪过头细想，良久才道：“主子的聪慧是奴婢远远不及的，多谢主子提点。”

青薇奉上茶后笑道：“往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定，若想走的长远，就得走的谨慎，来日新小主入宫，咱们更要谨慎仔细。”

说着，青薇拉着珍月走远了些，青薇知道杞兰安静时不许有人在身侧，是以走远了等着杞兰传唤，小声同珍月细语着。

杞兰翻看一下，大多是旧月用度账册，皇后给自己这个，无非是想说自己往日不曾接触，不大会理事，先看看便好。

哪一处用做了多少，做了什么，一笔笔的记录，杞兰全当看闲书了，左右自己不打算把持着政务。

快到午时时，姚贵人与闫常在来看杞兰，杞兰叫青薇收拾了这些个东西，而后起身走向暖间坐下。

姚贵人一身粉衣，闫常在一身桃红宫装，一个似桃花，一个似杏花，杞兰调侃道：“看看，咱们桃杏美人来了。”

闫常在温婉一笑，姚贵人摆手道：“别，桃杏会结果，嫔妾可结不出果子来。”

说话间二人已走近杞兰，屈膝对着杞兰行礼，杞兰忙抬手相扶，二人起身熟练的坐在另一边。

闫常在好书，杞兰觉得提拔起来替自己看管账册出主意最是不错，姚贵人人缘好，能与许多后妃合得来，也是个不错的。

“皇上预备选秀，新人入宫，免不了新旧交替，你二人这位份也久了，不打算换个位份了吗？”

杞兰言罢闫常在淡漠道：“嫔妾不善言语，更不讨皇上关心，一辈子能坐稳常在的位置，嫔妾已经是烧香拜佛了。”

姚贵人则是道：“反之，嫔妾话太多，只怕听多了皇上会厌，也同妹妹一样。”

“你们啊！新人入宫若是压你们一头，届时该如何自处？”

“嫔妾们有娘娘在。”

“我是个不会管事的，你们确定？”

二人皆笑道：“知道娘娘淡泊，我等定然谨守本分，不会叫人抓了错处去。”

“罢了，还得是我卖面子去。”

杞兰说完吃了口热茶，二人听的一愣，随即起身行礼“嫔妾谢过昭妃娘娘。”

“嗯？”

“不不不，是昭妃姐姐。”

姚贵人忙改口，闫常在张了张口终是未说什么，二人也落座继续同杞兰闲聊，多是些买进来的家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