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晚膳

杞兰很愉快踏入福晋院里的小厨房，福晋与侧福晋翘首以盼，二人还想着杞兰能做出什么美食。

诚然，杞兰不是这个料，四个人教她一个，都是本成品，还能让她做砸了。

晚膳上桌，福晋便后悔了，年侧福晋更是面露一丝尴尬，良久道：“你这哪是感激报答，你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辣椒堆积，菜品颜色不对，甚至还有漆黑的，杞兰尴尬的想遁地，搓着沾了油渍的双手，无措的道：“我是想报恩的，诚然，我不是报恩的料，福晋，年侧福晋，下妾口出逛言了。”

“又不是佛家圣地，妄言也无妨，剪秋，颂芝，青薇，快，带人去厨房取膳，晚了今夜就该饿肚子了。”

福晋安慰了一下举足无措的杞兰，随后吩咐三人带人去拿膳，剩下的人忙收拾桌上的‘晚膳’。

后院，一向是福晋与年侧福晋的天下，她二人带着兰侧福晋用膳，膳房自是将备好的膳食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来。

尽管如此，晚膳到时杞兰的肚子还是咕咕叫了，看着杞兰尴尬，福晋温柔一笑道：“无妨，你还小，要长身子难免要多吃多喝，改日替你问问爷，收拾好你的小厨房，你可以在自己院里做。”

“真的吗？”

“福晋恕罪，妾又忘了规矩了，妾谢福晋大恩。”

“快坐，再不吃可就凉了。”

“谢福晋。”

杞兰匆匆一谢便入座开吃，看她吃的香，福晋与年侧福晋又吃多了，如此，传到前面时，四爷又气闷。

伺候的公公小厮一脸懵，四爷长呼一口气道：“去看看柔侧福晋。”

“是。”

一旁公公忙去传话，知道爷厌了李侧福晋整日里嘴碎，福晋、年侧福晋、兰侧福晋一同用膳，爷不好现下去，只能去柔侧福晋院里。

柔侧福晋名乌拉那拉柔雅泽，是福晋的庶妹，随福晋陪嫁过来的，自病了之后便在府里没了存在感。

苏公公知道，爷这番去，也是不到一刻便去钮钴禄福晋那儿，晚些再招个新入府的格格伺候。

一路往东霖苑走，僻静但景色不错，冬日里这周围有梅花，景致是再好不过了。

东霖苑外，钮祜禄氏嬛格格领着自己的两个丫头等在门口，身后是东霖苑的几个侍妾格格。

四爷看着钮钴禄氏，想起今日皇阿玛的叮嘱：“赫舍里皇后温柔敦顺，想来博尔济锦氏也不差，其祖父与阿玛有功，其母也是同赫舍里皇后关系极好，先时常见，如今不常见了，往后无论如何，定要好生对待。”

加之杞兰着实懵懂真实，不做作，不矫情，比起这些个真真假假的女人，还是杞兰好，是以，四爷叹了口气，走近众人。

钮钴禄氏带着众人行礼：“下妾给爷请安，爷万福！”

“嗯，免了，我去看看柔福晋。”

众人起身，还没欣喜就听到这话，面上多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让出一条路来。

四爷走过，几个女人身上都是脂粉之气，不比福晋果香，不比年侧福晋独特的欢宜香，更不比兰福晋一身玫瑰清香。

四爷憋着气走过几个女人，入院后直直走向主屋，苏公公上前为四爷掀起帘子，屋子里冷清的厉害。

四爷不禁打了个寒颤，走向堂中那个铜罩火盆，里面稀稀燃着几块碳，四爷心下一怒。

再往左侧卧房走去，暖间是冷的，过了暖间依旧是冷的，四爷心想：没给她碳吗？怎么屋里这么冷？这才秋日，若入了冬可怎么好？

“阿柔？阿柔？”

四爷开口唤了声，并未听到柔侧福晋的声音，四爷觉得有些奇怪，怎的无人应一声？

过了暖间，推开寝间的门，却见床上躺着一干若枯骨的人，散落的头发看不出这是谁，一身白色寝衣上污渍连连。

四爷满眼愤怒，柔侧福晋虽是庶出，但随福晋一同嫁过来，最初受了不少苦，又因救自己而伤，没有苦劳也有功劳，自己一直是敬着。

不过是有些日子没来看，竟就如此了，四爷一阵怒气，气冲冲外出，却迎上了来请用膳的钮祜禄氏。

“爷，柔福晋起不来，不如去下妾那儿用膳？”

“好啊！”

“爷，下妾备了您喜欢的菜。”

“去将伺候柔侧福晋的丫头找来，爷要赏她。”

钮钴禄氏察觉不对了，半是疑惑半是惶恐道：“爷，柔福晋是怎么了？”

“你进去看看再说，怎么？每日没向主位福晋请安？”

“爷恕罪，妾每次去，柔侧福晋都不见妾，妾有按时去。”

“是吗？苏培盛，去爷院里调一个丫头来伺候柔侧福晋，若柔侧福晋再有这种惨状，这一院子都给我去思过。”

“嗻。”

一旁苏公公应下后往门外而去，钮祜禄氏有些凝重，往日爷不会往这跑，今日怎的了？难不成受了谁的说辞？

“起来吧！不必居着礼，柔侧福晋身子不好，这院子由你看着，我很放心，但若再有下次。”

四爷话未说完，而后径直往外面走去，钮祜禄氏屈膝道：“妾谨遵爷的吩咐。”

待四爷走远了，面色有些晦暗，一旁的翠语贴近了道：“格格，这。”

“无妨，日子还长，荣华，来也皇上，去也皇上，我只盼弘历有出息。”

“格格，如今该如何？”

“整治院里。”

院里众人面色有些不好，钮钴禄氏长叹一声吼入内。

出门后的四爷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将自己闷在书房里，伺候的几人皆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四爷。

相比钮祜禄氏与四爷，福晋院里欢声不断，杞兰也不管如何了，放开了对二人嬉闹，院里的欢声听的院外的人一阵羡慕。

年侧福晋看着嬉闹的杞兰，掩唇对福晋道：“查清楚了，是钮祜禄氏。”

“可真是个不怕死的，好的很，我那妹妹，也该好了。”

“福晋高明。”

年侧福晋听了福晋的话后转睛一想，随即恍然大悟，杞兰浑然不知，呆在一处插屏前，摸着插屏感叹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