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王将军和王紫烟去哪儿了?”
回程的路上,两驾马辇五个人,最后方,还有一骑乘白马的玉剑男子跟随。
三春这是第一次与叶辰同趁一座马辇,虽然他是御马的那个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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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中分开之后,他们就去军营了,你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知子莫如父,三春一撅屁股,叶辰便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在叶辰的眼里,三春心中只有诗文与酒色,其他人或事,他很少关心,
包括自己这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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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随便问问,在将军府待的好好的,为何突然回府?”
三春佯装随意,且不知公孙龙早已将王紫烟的事情报给了叶辰,
这也是叶辰要回司马府的主要原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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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谨慎的叶辰,怎会让三春置于危险之地,李信的苏醒是意外之喜,
在司马府,他还有一张保命的王牌,回家,才心安。
“三春,我问你,你觉得蒙娅如何?”
叶辰此言一出,三春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可能要沦为联姻的政治工具。
哎,一入豪门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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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年多未见了,记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
话虽如此,三春可是记得很清楚,那一夜,白花花的大腿与红肚兜,
青涩惊慌的俏丽容颜,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不自觉间,三春口舌有些发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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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口是心非。”
叶辰暗笑一声,
“过几日,他们父女来府里做客,你好好打扮一番,千万别丢了司马府的脸,
大王情况不妙,估计没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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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父亲。”
三春也听得出,这些日子以来的恩怨情仇,不过是开胃小菜,前戏罢了!
当赢惠驾崩的那一刻,夏羽王朝的大戏才算正式开幕,只不过,
参演的人,不需要那么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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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御霄阁顶楼,长衣飘飘,琥珀色的眼睛的青年,迎风而立。
张子房在下首位,茶台上有三杯清茶,其中一杯已空。
望着那远去的青丝长发披的绝美背影,
赢冲问道,
“子房,你说她能说动王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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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能,我们开出的条件他无法拒绝,更何况有她在,天下父母心,
谁会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身陷两难?
最主要的是,她已经怀了三殿下的骨肉,
不是吗?”
张子房饮尽清茶,
“可惜了渐离,早知道就不让他去杀小司马了,又失去一人,心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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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一将功成万骨枯,日后我若成王,你们都是功勋,必定追候封相。
以后提起,我成了靠女人上位的君王,这名声似乎不太好听。”
赢冲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随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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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从来不在少数人手中,而权力与财富永远都在少数人手中,为了夏羽,
三殿下不必多虑,韩非与申不害已经待命,是否?”
张子房深知赢冲的心性,最是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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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
我要搅动这风云,只能踏着血路而行,赢蛟已不足为虑,若是识相,便饶他一命。
拔掉赢亥最后一缕羽翼,
就是他的死期,
至于赢子羽,就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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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农府,王九岭这几日一直忐忑不安,这赢亥代理朝政之后,已经半月未上朝。
按下的奏折有半尺之高。
“哎,这旱的旱,涝的涝,巴蜀灾民遍地,这.....哎,”
王九岭心里不是滋味,可闻不可说,去去无期别。
“再不开仓放粮,搞不好要有暴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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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不敢下令巴蜀地方开仓呢?
你在这唉声叹气,那里的灾民早已饿殍遍地!”
双目如炬的青年就站在身后,手执雷鸣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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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不开口,我怎敢下令?”
王九岭不敢回头,这人的刀亮出的影,是判官的模样,
“你是来讨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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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察查司,申不害。
法行而君不必忧,臣不必劳,
你们这些儒狗,是不会懂的。满口的仁义道德,才会让夏羽国之不国。
该死!”
闪着雷光的刀挥了下去,
断线的血珠沿着头颅的伤口滑落,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一滴,两滴,三滴...
直到来人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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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常府,李长远自陆九渊上次来要挟之后,便写了告知书,劝同为九卿的同僚遵循正统。
可这几日,一直见不到流沙的人来保护自己,提心吊胆的度日如年,
特意花高价请了一些上三品的武人来府里保护自己。
今夜心里总有些发毛,在武人的护持下,
到后花园饮酒,不觉间,有些醉意,突然开口大骂道,
“高筑基,朱漆门,古琴涔涔为君濆;碧玉酒,金足樽,楼榭歌台磬不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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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得好!可惜,你醒的太晚了。”
黑光一闪,几位武人脖子一凉,再无生息。
李长远回头看去,那碎蓝色的头发随风扬起,手里的黑境是讨命的杀意!
“为何?”
“君无为,法无不为,民但而守法,上下无为而天下治。赢亥不配!你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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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远摊卧在酒与血中,动弹了几下,朝王宫望去,那院子里的花开了又谢,
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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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讨命的判官先后“光临”了大司农府,奉常府,
而后,郎中令府,卫尉府,太仆府,典客府,
无一例外,剩下的六卿全部死在二人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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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这一夜,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这一夜,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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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与申不害二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没人知道,是谁杀了六个大臣,
只是知道,这夏羽王朝将彻底陷入无边的黑暗,
九卿死,二十七大夫惶恐,八十一元士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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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丞相府内,首座之上,白须花甲老者正襟危坐,一双鹰眼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但此刻,他一脸凝重,
“若是不出意外,接下来就轮到三公了吧,尔等做好应战准备。”
“诺!”
在他眼前站立十三人,
个个身佩削铁剑,内力雄浑,滚滚不可测,吐气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