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清晨的微光照在你的脸上，你仍睡着，但眉头却紧皱，身体也蜷缩着，似乎极没有安全感，李泽言出差的第五天，你又没有睡好。

　　漆黑的地下室，刺耳恐怖的刀刮枪弹的声音，还有那一缕突然照进来的阳光，以及在那光中沉默地望着你的少年。

　　他是谁……

　　你伸手，触到一团黑色的迷雾。

　　然后，你便醒了。

　　泥土的芬芳，还有阳光清爽的味道，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平静、美好。

　　你靠在床头，眼里仍旧布满雾一般的迷茫，你又做了噩梦，那个梦……

　　你缓缓起身，从五岁开始，你便一直做着这个梦，梦里的这些画面一度令你恐慌，五岁前的记忆你全然没有，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梦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你虚构臆想的画面。

　　小时候爸爸为了不让你害怕，每晚都会守在你的身边，于是，那个噩梦做得少了，但它时不时还会跑出来。后来，爸爸不在了，你便咬牙，硬是在黑暗中熬了过去，在忙碌的工作下，也许是极度的疲劳，令你很少再做噩梦。和李泽言结婚后，你的心里每天充满着幸福和喜悦，每天被李先生拥在怀里入睡，便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有时你真怀疑李泽言的evol除了时间静止是不是还有驱散噩梦，渐渐地你便忘了那个梦。

　　那个你不想回忆起的梦，又一次浮现，你曾经拼命挣扎，却在睡梦中陷入黑暗的深渊，只有……

　　你忽然想起梦里少年的那双眼睛，深沉、内敛，仿佛蕴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是谁？

　　你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你多希望你的李先生能快些回来啊，在李泽言的怀里，你无论怎样都不会做噩梦。

　　你叹了口气，还有两天，李泽言才能回来，作为他的妻子，你应该理解并支持他的工作，总不能催他回来陪你吧。

　　手机扬起一阵欢快的铃声，你看到手机屏幕上“李泽言”三个字，嘴角终于勾起愉快的弧度，你欣然接起，“喂，泽言。”

　　“悠然，起床了？”磁性的声音十分动听。

　　“嗯。”你小声地应了一声。

　　“呵呵，我以为你会像一个小懒猪一样赖在我的怀里不肯起床呢。”他的话语中带着揶揄。

　　“喂！”你生气地嘟囔，“才没有呢。”

　　“是吗，那为什么每次起床的时候李太太总是抱着我的腰，不肯下床，还拖着我一起赖床呢，嗯？”李泽言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你还真没办法反驳。

　　这时，你想到过往李泽言迁就你赖床，耐心地哄你，温柔地安抚你的画面，目光变得柔和，“因为有李先生啊。”

　　电话那头是沉默，你听到李泽言愈发深重的呼吸声，大概猜到李泽言在想什么了，你笑了笑，“在李先生的怀里，自然是怎么也舍不得起来的。”

　　“想我吗？”

　　“很想，很想我的李先生。”千言万语抵不过这一句，“那你呢，李先生，你想我吗？”

　　“宝贝，需要我把我的心掏给你看吗？”他从来只在哄你的时候喊你宝贝，“我很想你，我的李太太。”

　　可惜，你看不到他此时温柔缱绻的目光。

　　“……”

　　电话挂掉后，李泽言望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原本温润的神色褪去，他盯着手机，喃喃道：“悠然……”

　　有些事情，他必须弄清楚。但他不知道，那对你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