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书

“大哥，你听我说，我这次绝对有办法带你出去，你能不能相信我！”

　　孟章艰难地坐了起来，“我不想你被牵连进来，你懂吗？”

　　“孟章，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我不想听，也没时间听！”颜奚觉得孟章顽固到无可救药了，语气强硬了起来。

　　“大哥，你知道你是如何染上的麻疹吗？”

　　“还能如何？呵，他命人把麻疹病人的脓液涂在我的伤口上。”孟章讥笑道，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颜奚只觉得喉头一哽，心似乎被人用刀划开。

　　“那……大哥你可有……证据？”

　　“没有。”孟章警觉地盯着颜奚，“阿奚，你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更不要去挑衅薛潜。”

　　“知道。”颜奚避开他的眼，继续问道:“他们想从你那里知道什么？是……关于祖父的事情吗？”

　　孟章直接站起来，“你听谁说的？”

　　“大哥，祖父及我的家人死于冤屈，只有我活了下来。我不是傻子，这些事情就算你和孟伯不说，我的心里也都清清楚楚，更何况薛潜平日里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非要与你作对？不就是因着你知道一些有关陇中一案的秘密吗？大哥，到底是什么秘密，祖父去世前单独叫你，都说了些什么！”颜奚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指向陇中一案，眼前迷雾重重，她好想拨云见日，弄清楚这一切。

　　孟章反而平静下来，“阿奚，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况且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哥！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应该告诉我，我已经不再是只会躲在你身的小孩子了！”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没有，你就快走吧。”孟章摆明了态度。

　　颜奚看孟章如此，自是很清楚多问无用。

　　“那好，那大哥你能不能写一封自述，说明你在牢中所受，说明……”

　　“颜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哥！”颜奚冲到了帘子前，眼神诚恳，“相信我，好吗？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意气用事。”

　　“你要我的自述书要做什么？申冤吗？简直是笑话。”

　　“对，申冤。大哥，我就是要敲登闻鼓，状告薛潜，替你鸣冤。人人都说薛潜可怕，人人都不敢惹薛潜，可我偏不信。他薛潜也不过是刑部尚书，身为朝廷命官，自有律法约束，倘若这个王朝律法连一个滥用刑罚的大臣都约束不了，那这大昭王朝就是个笑话，到时候我颜奚自是无话可说。”

　　颜奚顿了顿，又说:“大哥，你写不写我都要去做，你写，我的胜算就多一些，你不写，我也可以代兄上书。总之，这件事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孟章沉默了一会，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笔，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颜奚默默地等待，她又仔细地打量着孟章，大哥他仿佛几天之内老了数岁，头发凌乱，半数花白。

　　大约半柱香分时间，孟章写好，隔着帘子递给了颜奚。

　　“阿奚，大哥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此事量力而为，莫要以卵击石。”

　　“大哥放心，阿奚早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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