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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篇——两广之行

山河令之听雪客

自兰堂夜品过后,没过几日,两广地区就发生了暴动。

皇上赶忙召集六部大臣,商议此事。

北安王府

凤听雪什么,皇伯父叫我进宫?

凤听雪今天不是商讨两广暴动之事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郡主,这外面的那个公公就是这么说的啊。”红绡道。

凤听雪行了,我进宫。

凤听雪随着那宦官进了皇宫,那人将她带到大殿上。

凤听雪臣女参见皇上。

凤听雪对当今圣上赫连沛行了一礼。

“听雪来了。”

“听雪啊,这两广有暴动情况,朕派南宁王去查清此事,因此事涉及灾民暴动,所以,想让你跟着北渊去一趟,也好保护他的安全。不知,你意下如何?”

凤听雪心里暗自腹诽,这皇上还真是天下第一不着调,自己保护景北渊?他放着这么多御林军禁卫军不用,干嘛让自己干这种事。她看见景北渊对自己使的眼色,让自己不要参合这事,但凤听雪能明白景北渊为什么要应这烂摊子,于是对赫连沛道:

凤听雪臣女愿意。

“北安王,你还说听雪才疏学浅,担不了此重任,我这要不问听雪,岂不是耽误了她。”

“陛下英明。”

下朝后

景北渊你做什么要应下这种事情?

凤听雪那你又为何要应下此事?

凤听雪如今太子党刚刚成型,若是此事换别人去查,大皇子一定会倒台,到时候就凭我们的势力,根本斗不过赫连琪,所以你去两广就为了让大皇子站的更久一些,对吗?

景北渊不错

凤听雪我也是

凤听雪多一个人行动,总是好的。

本来赫连翊打算把二人叫到自己宫里,但他跟在二人后面,听见这番话,也就没在说什么。

过了几天,二人就离开京城,去了两广办事。

————————————

景北渊和凤听雪到的时候,便是这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方歇。廖振东为了怕冻着他们俩,紧急征调了万余人,几天之内便搭起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棚子,上面都搭着上好的绸布防风,迎风招展,煞是好看,中间的空隙刚好够马车随从等人经过。

景北渊……整饰店肆,檐宇如一,盛设帷帐,珍货充积,人物华盛,卖菜者亦藉以龙须席

何季和吉祥都没念过几天书,听得半懂不懂,却听出他话音里的几分压抑的愤怒来。 吉祥轻声道:“主子……”

廖振东带人远远地迎了过来。

景北渊倒不曾想到你们这里也有这样冷的时候,刚下车,这西北风差点要掀我一个跟头,难为廖大人想得周全。

“王爷和郡主不远万里从京城赶来,下官不过尽些力所能及的绵薄之力,边陲之地,如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王爷和郡主不要见怪才是。”廖振东道。

随即廖振东大摆筵席给景北渊和凤听雪接风洗尘,无论景北渊和凤听雪心里怎么想,别人是看不出的,至少表面上总是欣然受之。两广之地数百官员悉数作陪,摆的乃是九九八十一道奇珍八八六十四种海鲜,景北渊曾经自以为是个吃喝玩乐的行家,竟有一多半的东西尝不出名堂。

景北渊何侍卫,你伺候御膳,见过这么多名目么?

“今日才知道,属下竟如山野村夫。”

景北渊是呢,本王也是今儿才知道,什么叫富可敌国。

景北渊怨不得他们都抢着来呢,敢情出使贵地是这么好的差事,还亏得皇上疼,可怜本王长年在京城,连个出去见世面的时候儿都没有。廖大人今日忒客气了,以后你若是到了京里,可得到我府上来,本王要请回来才是。

于是,正当众人正是酒足饭饱之时,就隐约听见有人吵闹,还没等旁人反应,廖振东先怒道:“钦差大人在此,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在外喧哗?”

只见一个长衫的青年人直闯进来,身后几个侍卫围追堵截,可怜那一介书生,一头长发散落下来,夜色里迎风招展,好似活鬼一般。

这一番吵闹,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了过去,偏景北渊和凤听雪二人抬头扫了一眼,景北渊朝凤听雪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出去看廖折东。

景北渊廖大人,这是唱的哪出戏?

廖振东忙唯唯诺诺地认错,回头又对几个后来赶来的侍卫骂道:“什么东西也放进来,养你们干什么的?!”

片刻,这书生便被抓住,双手扣在身后。抓着他的侍卫又死命一按,叫他弓下腰去,又上来两个人,便要把他往外拖,只见那书生一边努力挣扎,一边叫骂道:“好无耻的贪官污吏!什么总督什么钦差,都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瞧瞧今……今日这江山,竟是谁家天下?那金銮殿里坐着的,是瞎了眼的不成么……”

景北渊别忙着,先放开他。

景北渊怎么,说我和总督廖大人蛇鼠一窝,你瞧我们俩谁是蛇谁是鼠啊?

书生梗着脖子道:“两广总督廖振东,以民脂做活,上食君家膏禄,下饮百姓髓血,不修其政,蚕食其民,贪而畏人,岂非硕鼠?你堂堂南宁王,自京城而来,背三尺尚方宝剑,不思为国请命,却于此处沉迷升平歌舞玉盘珍馐,贪鼠之美味而甘心与之同眠共枕,说你一句蛇鼠一窝,还冤枉你了不成?!”

凤听雪大胆!

景北渊对凤听雪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景北渊书生姓甚名谁?

书生朗声道:“我穆怀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景北渊家里还有什么人么?同窗好友有几人不曾?

“家里父母高堂具已不在,不过和小仆二人相依为命聊以度日,同窗好友……”他声音颤抖了一下,脸上现出激动神色,又勉强压抑了下去,指着廖振东道,“同窗好友大半已经被这狗官抓了,其余人等举着状子,就在门口!”

凤听雪状子?

凤听雪廖大人,你这好像不太平啊。

廖振东不语。

凤听雪王爷,怎么解决,您给个话吧。

景北渊如此刁民暴徒,公然毁谤朝廷,大放厥词,还不给本王把人都抓起来,还有门口那群狂徒,若敢漏了一个,本王唯你们试问!

凤听雪都听见了嘛,听见了就感觉办事!

侍卫们忙架起穆怀明,五花大绑了往外拖,一边又有人领命,叫了廖振东府上一群护院的出去,没过片刻,便把外面的意气书生们都给绑了回来。

穆怀明一边被人死狗一样地拖着,一边还怒骂道:“贪官!酷吏!廖振东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景北渊!凤听雪!你们如此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必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廖振东第一个离席而起,诚惶诚恐地道:“下官办事不利,王爷郡主恕罪。”

虽这么着,心里却放下来了,不管怎么说,景北渊和凤听雪那两声断喝也是清晰地表明了立场。这回这南宁王爷和北安郡主,和他可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提督学政李延年更是见机得快,一拍巴掌,只见小廊尽头,一群素衣美人鱼贯而入,不见大红大绿珠宝首饰,只以琴箫配之。为首一人更是艳绝,眉目间竟和那京城月娘苏青鸾在伯仲之间,颇有几分神似,比苏青鸾之妩媚又多了几分清幽。

李延年先对一边的巡抚章逊拱拱手,又对景七道:“不过一些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子,算不得国色天香,可也是章大人费心找来的,王爷乃是风雅之人,恐也看不上什么庸脂俗粉的,章大人着人特别细心调教了,这些人在我们这里,也都算是绝顶的颜色了,但愿能入得王爷的法眼。”

凤听雪是呢,要说,确实比不上那京城里和王爷相熟的青鸾姑娘,可也算不错了,各有风味么。

景北渊郡主说的不错。

如今,廖振东已经看明白了,这位王爷要是高兴,这位郡主大人自然也高兴,席间美人歌舞自不必多说,散席后廖振东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将那为首的美人送到景北渊房里。乃至于景北渊一推门,一见屋里坐着个大美女,灯下影影绰绰欲语还休的,刚迈出一步的脚险些又给吓回来。

景北渊和周子舒相处得久了,周子舒乃是易容中的国手了,连带着他也对各种易容手法也略懂一些,自己上手做不行,看却能看出个一二来。

他微微愣了一下,心说廖振东到底是有完没完,怎么一出连着一出的,一路试探着来,刚刚又闹了那么一场大戏,还不够是怎么的,便有些不耐,压着性子微有些冷淡地问道:

景北渊谁让你来的?

美人低着头小声道:“是廖总督。”

景北渊你叫什么?

“九娘。”

景北渊那这用不着你伺候了,出去吧。

景北渊怎么还不走?

“王爷我不够好吗?”

景北渊本王不喜欢没规矩的人,滚。

九娘挑眼看着他,描画得线条极美的眼中尽是冷意,袖子里忽然寒光一闪——

千钧一发中,景北渊却出奇灵巧地一侧身,险险地闪了过去,那九娘的纤纤玉指中竟拿着一把刀,刀刃擦着他的衣服边,划出了一条浅浅的口子。

九娘一击不中,回手横扫,直切景北渊腰间,景北渊往后急退了三步,方才躲过去,对方却杀招又至。

就在这时,凤听雪推门而入,见了此情此景,抬手拿起一个茶杯就朝那九娘脸上砸,那九娘用手臂挡住,碎片划伤了她的手臂,这时,她又转向刺向凤听雪,凤听雪拔出剑来,瞬间将她手上的匕首打飞,长剑横在她的脖子上。

凤听雪你怎么样?

景北渊没事

景北渊走过去将门关上,九娘的嘴突然动了一下,凤听雪手却更快,一把扣住他下巴,利落地将他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凤听雪干什么,就你这样,还想学刺客死士们口含毒药?

凤听雪将长剑收入剑鞘中,拿起九娘用来刺杀的刀子,看了看,然后道:

凤听雪知道深夜刺杀,该用什么刀么?

凤听雪这位刺客姐姐,您可外行了不是,这白日里用的刀,和夜里的是不一样的,你这寒光一闪,黑灯瞎火的,那得多瞎才看不见啊?教你个乖,下回再办这种事的时候,找个师傅,让他专门给你打夜里用的,那刀剑上、柄上,都得不能反光,是要上了暗铜的。

凤听雪我现在把下巴给你合上,就算是做刺客,那也得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气度,你就上不得台面了,被抓住就寻死觅活?

凤听雪将她的下巴合上,然后对她道:

凤听雪本郡主猜,你应该是刺杀贪官污吏的刺客,你盯着南宁王爷做什么?有那本事,廖振东就在前院,怎不把他的脑袋一刀剁下来,岂不是一了百了?

“那贪官惜命怕死得很,也知道自己亏心的事做多了,生怕夜半有鬼上门,住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明着是侍卫,实则都是私屯的兵,巡逻森严,比那皇宫不差什么,我如何能入内?原想着这钦差大人若是好的,我就算拼死也要助他一臂之力,却不想……那南宁王与他狼狈为奸,残害忠良,人人得而诛之,我虽不才,不妨代劳!”她开口,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凤听雪原来不是位姑娘,是个公子啊。

景北渊你刚刚说私屯兵马——他这是要造反哪?

景北渊功夫,我倒也练过几天,不敢夸口,也算凑合着勉强能拿出手,当然和你是不能比的——这你也瞧出来了。

“九娘”冷哼一声:“若不是这凤郡主来了,两招之内,必取你狗命!”

景北渊我从王府带了些人,还有一个大内侍卫,方才你折腾出这么大动静,他们都没听见,那是因为廖大人特意把他们都安排在其他地方了,美其名曰暴民活动,加强防护。

“九娘”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不由得愣了一愣。

景北渊你说……要拼死助我,敢问大侠,你这是怎么个拼死法?你自己都拿廖振东没办法,再搭上我,郡主大人还有另外两个仆从…吉祥不管事,就算三个半人得了,就能拿下他了?大侠,你卖浆糊出身吧?

“你...”那‘九娘道’。

景北渊哦,对,你还说本王残害忠良——我说大侠,你说廖大人那护卫森严,便是连你都轻易入内不得,怎么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忠良’就大喇喇地闯进来了?

景北渊把自个儿收拾收拾,出门有人问,就说本王不喜欢过于高大的‘美人’,叫你退下了便是,走吧。

“九娘”脸上有易容,看不出变化,耳朵却红了,讷讷地道:“这……这么说,你和廖振东不是一伙的?”

凤听雪是一伙的才怪!

“是我错怪王爷了。”

“王爷,你有什么需要我人去做,说出来吧。”

景北渊这没什么事用得着你。

“你说出来,我定能替你做到,刀山火海不眨眼。”

景北渊大侠尊姓大名?

秦九霄我姓秦,叫做秦九霄。

景北渊你和周子舒有什么关系?

秦九霄你认得我师兄?

景七从怀里摸出一块青玉,撂在桌子上。

秦九霄草民不知王爷和郡主是……多有冒犯,请王爷郡主恕罪。

景北渊别介,本王受不得你这番大礼,万一是坏人,你不是亏大了?

秦九霄草民深知大师兄人品,若王爷和郡主真是草菅人命的贪官佞臣,大师兄万万不会结交于王爷和郡主,草民唐突,惊了王爷和郡主的驾,还险些犯下大错……

凤听雪这么着,既然你是周子舒的师弟,我们还真有点事麻烦你。

秦九霄凤郡主请说!

凤听雪帮我悄悄地联系一下,查查这几个人的底细……出身,五服以内的亲戚,越详细越好,特别是这个李延年。

秦九霄李延年不是廖振东的狗腿子么?

景北渊叫人查便是了。还有本王这里给别人传信,恐怕多有不便,还需仰仗你们。

秦九霄

景北渊你先去吧,来往留神些。

秦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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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动已经完全压制下去了,朝廷军队不日班师,眼瞅着便要过来了。景北渊以在此时,悄悄地将廖振东叫来,廖振东不解其意:“王爷这是……

景北渊嗑着瓜子,对凤听雪使了个眼色,凤听雪会意 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景北渊没言语,凤听雪把信递了过去,叫廖振东自己看。廖振东惊疑不定地接过来,打眼一看,竟是赫连钊亲笔,上面隐晦地暗示了两广之地大皇子势力范围里几个较为重要的人,其意昭然若揭。

景北渊廖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来这一趟,好歹回去也是要给皇上和诸位大人一个交代的,可这交代如何做,端看廖大人的了。

廖振东正色下来,抱拳道:“还请王爷指点。”

景北渊廖大人哪...你糊涂,你可知道两广之暴民起事,是因为什么?

景北渊我且问你,本地几个大商户大地主,每年往你这里交多少银子,给了你多少好处?

“王爷,这可不能胡说。”

凤听雪谁说他胡说了。

凤听雪廖大人,官场也好,商场也好,无利不起早,大家都是出来混日子的,最忌讳两面三刀,说话不算的,他们既然花了钱买个平安,你如何又把手伸到了人家漕运的船上?坐地分赃尚且能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您这背信弃义……

“凤郡主,上面的胃口越来越大,下官也有许多不得已的难处啊。”

景北渊廖大人,日中则移,月满则亏,凡事适可而止,有张有弛,细水方能长流,你何苦自掘坟墓?我再问你,两广各种闲差都算上,总共有多少位子,你又卖了多少?人家好不容易攒下些许家底,替子弟捐个功名,哪怕是个闲差,它也是有俸禄的,你这样没数的胡来,叫人家权财两空,底下有多少恨你恨得牙根痒痒的,你知道不知道?

廖振东擦擦汗:“是……是下官思虑不周。”

景北渊如今出了事,你还要欲盖弥彰,若不是大殿下...

“王爷,郡主,你们可要救下官一命啊!”

景北渊附耳过来。

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廖振东这才满心惴惴地退下。

景北渊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嘿嘿,常恐秋节至哪……

凤听雪那李延年在门口呢,叫他进来吗?

景北渊让他进来吧。

凤听雪李大人,请进。

“凤郡主客气。”

凤听雪带着李延年过了小廊,进了赏雪亭。李延年陪笑道:“王爷真乃风雅之人,此时赏雪可谓正当时啊,可惜我们这里常年里也少见这些白色,瞧着还是干净。”

景北渊李大人,坐。

凤听雪李大人,今日王爷请您来,一来是请您品酒,二来……

凤听雪二来是找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请李大人过目过目。

景北渊大人真是好福气,伉俪情深,身为朝廷命官,家中有鬟婢成群,小年祭灶之日,竟还能吃到尊夫人亲手熬的糖,着实让人羡慕。

景北渊赌书泼茶,举案齐眉,虽说都是寻常闺阁小事,可人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呢?不就是凄风苦雨地闯荡回来,有那么一个落脚的地方,有那么一个人,点着灯等着你么?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李大人?

然后他点点头:“是,王爷说得有理。”

景北渊自打本王和凤郡主来此地,李大人是跑得最勤的一个,这是廖总督在栽培李大人,拿你当个心腹人看。在本王说呢,李大人的能力也好,手段也好,都不应该屈居在这个地方。

景北渊廖总督和大殿下关系密切,他替大殿下做的那些事,你心里也有数。本王且问你,廖振东手下,私自屯了多少兵?两广之地,多少商户给过他贿赂?卖过多少官?草菅过多少条人命?这回两广闹事,又有多少各怀鬼胎的人在其中活动?

李延年神色不变,镇定地道:“回王爷,廖振东手下有私兵六万人等,私铁不计其数,分四个地方贮藏,往来小商户不算,和此地四大商行家族都曾有联系,卖官数目,下官有记录以来,总共八百六十又四个,草菅人命之事均记录在册,此番事故……”他顿了一顿,露出一丝笑容,“王爷,郡主,天知地知,我知他知,您二位装得糊涂,心里也明白的。”

凤听雪李延年,你好忘恩负义啊,本郡主和王爷第一面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惯于琢磨人心,最会不着痕迹讨人喜欢的,对付赫连钊那样好大喜功的,最好用不过,廖振东接触京中那么久,这点看得清清楚楚,若是你愿意,早便做了京官,跟在赫连钊身边,给廖振东做保险去了吧?我还想,李大人真是虚怀若谷,这样好的环境,竟没有往上爬的野心,恐怕廖振东也想不到,自己竟养了一条处心积虑记着他种种把柄的白眼狼。

李延年跪下,表情平静,将官帽摘下,放在一边,赤着头:“下官为的是心中公义,下官生在寻常百姓家,乡亲父老抚养长大,原应为他们讨个公道。处心积虑下官领了,白眼狼三个字万万不敢当,南宁王爷,北安郡主,事到如今,你们也不必说什么,处置了我便是。我李延年行得正站得直,死得其所。”

景北渊处置了你李大人,谁来帮我把廖振东缉拿归案一网打尽?

景北渊和李延年密谋一番,末了让何季亲自送了他出门,后院闪过一道黑影,从开着的窗户蹿进来,来往竟悄无声息,轻功造诣可见了——秦九霄兴冲冲地对他一抱拳。

秦九霄王爷!郡主!

凤听雪这是崔将军的回信,幸未辱命。

景北渊这回好了,咱们坐在这看热闹就行了,等着有人自投罗网。

景北渊

秦九霄王爷,让我再去找崔将军会和吧,一举抓住廖振东那个狗官!

凤听雪你要敢去给我们添乱,我打……我叫你师兄打断你的腿。

景北渊廖振东在两广扎根了多少年了,势力盘根错节,那些个使坏的商户们,虽说是暗中给他使了个绊子,却也都留了一手,谁也没站出来,都在隔岸观火,等着看朝廷的风向,一帮子成了精一样的老东西,谁肯出这个头?若没有名目,那崔将军凭什么发难廖振东?何况廖振东手上那六万私甲,真闹起事来,你担待得起还是我担待得起?

凤听雪如今坑已经挖好了,廖振东必定会往里跳。我问你,廖振东现在最希望的事是什么?

秦九霄啊?

景北渊他这种人,地方上的土皇帝当惯了,最是自大自骄,无法无天,此刻恐怕仗着有大皇子撑腰,也没到焦头烂额的时候,他肯定在想,这事不过是他自己一时失算,若重来一回,定不会再有,所以他现在最急着要办的,就是要下手修补和那些大商户的关系,若没有了他们闹事,两广暴动便不成气候。

景北渊可他却没想到,赫连钊把那份名单给我,叫我保的,可不是他们……而是要弃卒保车,那廖总督于他那主子,也不过是秋凉过处的一把团扇。而利诱之术,秘诀不过知己知彼,他们想要什么,便给他们什么就是了。这主意是我出给他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廖振东自己心里也这么想的,否则便是我说得再有道理,廖振东他也不过拿我当个傀儡花瓶,听听就算了。然而我这么一说,虽和他不谋而合,这老头子便肯定又要借机动别的心思。

景北渊懂了吗?

秦九霄不懂

景北渊但凡他们这样的老泥鳅,想要滑不留手,需得做到一样,便是凡事不能自己出头,坐收渔利才是上上之策。本王提出来的,他自然会想到要利用本王出头。商人?商人说到底不过重利,眼下,恐怕廖总督要开始琢磨着以本王的名头,给各位兀自观望的贪心蛇们喂象了,他如意算盘好好的,是要借着本王的手把这事压下去。朝廷命官贿赂商户的这污名,也叫本王担了,把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的。

吉祥机灵,眼珠一转,便说道:“主子方才便是要李大人去按着名单挨个暗访这些人了?主子说商人重利,岂不等于是借着廖振东的手给他们利。”

景北渊你别急,有你忙的时候,到时候还得你操持着,给诸位弃暗投明的员外们接风洗尘。

秦九霄那……那王爷,凤郡主,我……我干什么?

凤听雪刚刚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听明白了吗?

秦九霄不明白

凤听雪你个傻的!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穿你的女装去!

秦九霄

除夕夜,崔英书带俘虏和军队凯旋而归,南宁王大宴群臣。然而就在歌舞将近高潮时候,突然门外闯进一对官兵开道,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这些人里,有穿金戴银的锦衣商,有冬天摇扇假装清高的读书人,有破破烂烂衣不遮体的灾民,数以千计,手捧万言血书,状告两广总督廖振东并巡抚等一干官员。

廖振东猝不及防,只得装傻充愣跪下痛哭冤枉,景北渊将万言血书接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笑起来只说了两个字——拿下。

廖振东等人连侍卫狗腿一干人等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场中歌舞升平的“美人”们突然变身罗刹,竟轻易地便控制住了全场。

而此时,崔英书已经暗暗布置人马,将此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廖振东怒骂道:“景北渊!凤听雪!你们敢动我,便不怕几万家军便成流寇,从此两广之地,鸡犬不宁么?!”

凤听雪李大人哪?李延年大人呢?

“下官在,回禀王爷、郡主、将军,饷钱已经下发了,有愿意走的,拿钱走人,不愿意走的,被崔将军收编了”

凤听雪瞧见没有,廖大人,不是我说你,你是那名将的材料么?韩信带兵方敢称多多益善,你这有算什么了?多少人在你手里,那都叫乌合之众——来人,押下去!

廖振东于三日后猝死狱中,死因不了了之。景北渊上书称“反贼自尽”,赫连沛只道“如此家贼,死得好!”

可怜一干平日跟着廖振东的小鱼小虾,要么吃了挂落当了替罪羊,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胡扯一通,恨不得马上摘干净自己,再往廖振东身上踏上一万只脚,以表立场。两广之案,便被这初出茅庐的南宁王和北安郡主快刀斩乱麻一样地结了。

崔英书班师回朝,立了大功,回去请封赏,还收编了不少人,志得意满。

李延年蛰伏多年,一击得中,心中郁郁之气尽出,拊膺长叹。

两广百姓皆庆之。

此间事了,二人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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