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风和日丽,暖阳高照,芊芊欢喜地带着梓锐偷溜出府。
街上大大小小的摊贩,卖力吆喝着,行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少城主,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夫君说了不让你离府的,要是被发现,咱可就完了。”梓锐跟在陈芊芊身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欸呀,梓锐你不知道,我要是现在不出来逛逛,以后可没得逛了!我昨日瞧见韩烁他拟了张表,全是我十个月里每日的作息,压根没有出来的机会!”
陈芊芊理了理斗篷,好把自己的脸遮严实些,“也真是难为他了,十个月啊,一天一天写,我都替他累,啧。”
“少城主,这街上人来人往,怪危险的,我看我们还是回府吧,韩少君生气可怎么办。”
“Shut up!梓锐,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怎么尽帮他说话呢,再说了,我如今身怀六甲,韩烁他不敢跟我气的。”芊芊不甚在意地拿起一柄小圆镜,随意照了照。
“少……”
听梓锐欲言又止,陈芊芊只当他不好再忤逆自己,便继续自顾自挑拣起小玩意儿来。
刚拣了两样,姑娘陷入纠结,于是头也不回地向身后招招手,“梓锐,你过来帮我看看。”
“梓锐”一步就走到她身边,芊芊余光本能向下一瞥……玄色的衣角?梓锐今天穿的好像不是这个色啊?
心下顿觉不妙,飞快抬眼瞧了一眼面前的镜子,只见里面映着韩烁的脸,正深深地盯着她。
完了。
陈芊芊颤颤巍巍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伸手使劲将兜帽向下拉,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转身欲行。
刚踏出一步,她整个人倏然腾空被抱起。
“哎!”
“夫人不妨猜猜,为夫会不会生气?”韩烁与她对视,似笑非笑道。
陈芊芊搂着他脖子,谄媚讨好地笑了笑,“夫君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我这个弱女子置气的……”
说完,便温柔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
“……你拿孩子压我?”
“诶~哪能呢,我就是——突然感受到了咱们孩子的呼唤——”
韩烁噎住,眉梢却没有丝毫怒色,抱着芊芊沿回府方向走,才跨了一步又忽的停下。
“对了,白芨,将那摊子买下。”
“啊?大、大可不必!”芊芊惊愕。
“是,少君!”
贰.
卧房。
陈芊芊坐在榻边,拉着韩烁衣袖不撒手。
“夫君,我错了。”下次还敢。
韩少君负手看着她,不为所动,“把药端上来。”
不消片刻,芊芊就闻到了空气中苦涩的中药味,本扬着的嘴角瞬间撇下来。
“又来……”
“喝药。”韩烁把药递给她。
“你今天不喂我了啊?”姑娘意外地看了眼他,奇道。
“谁让你乱跑,今天不喂,自己喝。”少君瞥她一眼,继续傲娇地负手站在一旁,见她悻悻接过放到唇边,又补充道,“我还特意让厨房煎苦了些,让你长长记性。”
彼时陈芊芊正含了一口,听到这话,顿时体会到了有多苦,岂止是“苦了些”,跟昨日喝的简直就不像是同一副药!
艰难咽下后,芊芊深呼吸开怼:“哇韩烁,不至于吧,这药比你当年逼我喝的苦瓜汁还苦还涩……我虽然偷溜出去是不对……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孕妇吧!”
面前的人不语,显然觉得她是装的。
嗯,很好。陈芊芊又皱着眉头喝了一口,然后勾勾手指示意韩烁低头。少君挑挑眉,俯身下来,芊芊见他靠近了,邪魅一笑,忽然凑上去亲住他,将药汁尽数渡过去。
韩烁先是震惊愣了几秒,随后没能板得住脸,咳嗽起来。
“怎么样,韩少君,苦吗?”
“…咳…还好啊。”
嘴硬。
姑娘哼了声,赌气似的把碗中剩下的药一饮而尽。一旁的少君不自觉地抬了抬手,像要阻止最终又忍住。
喝完药,陈芊芊一抹嘴,嗔道:“苦死我得了!”
“其实…我备了蜜糖的……”韩烁小声反驳,乖乖将手中早已拨好的糖块喂进她嘴里。
“这是应该的!”姑娘理所当然地含住,鼓着腮帮子大声道。
叁.
韩烁哄好陈芊芊,又将她安顿好后才轻手轻脚关门出来。
“白芨,”他示意走廊上的白芨过来,询问道,“这个药怎么这么苦?”
白芨瞅了眼空空的药碗,得意一笑:“按照少君的吩咐,我特地让厨房把每味药材的苦发挥到极致,又不影响药性,煎成了‘至尊无敌巨苦’!”
韩少君瞪大眼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往后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低声问道:“我何时让你煎成什么‘至尊无敌巨苦’了?”
“不是您说把药煎苦些,好让少城主长记性吗?”白芨摸摸脑袋,一脸不解。
韩烁气极反笑,一把揪住他耳朵,问:“陈芊芊是谁?”
“花垣城三公主啊……”
“还有呢?”
“还是……少君夫人啊。”白芨疼得呲牙咧嘴,少君一松开手,他就反应过来,少君不过是嘴上说说,他倒是尽心尽力当真瞎搞。
思及此,白芨不禁“欸呀”一声,直直跪下:
“少君,请再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