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殉情

“丁程鑫呢！”丁牧赶至地牢，眼神充满杀气，身后的军队已经蠢蠢欲动。

马嘉祺双手紧握剑柄缓缓举高，将全身精神气凝聚在剑上，气势瞬间提升，“你不配提他的名字！更不配做他的哥哥！”

陌语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丁牧也绝非善类，拔剑招架，一招虚实难辨。变换间，剑刃直指对方，寒光闪动，极是阴狠。

马嘉祺紫色的瞳孔透露出杀气，丁牧的剑法虽快，其实破绽百出。马嘉祺抓住机会，一个跨步，疾风般冲到他的右手边，一把抓住他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丁牧的惨叫声响起不绝于耳。

“可恶！”丁牧狼狈地退回他的军队里面，“给我射，不用留活口！”

马嘉祺长发狂舞，眸若冷电，长剑如虹，以伤体迎战。他整个人都是虚脱的，眼前晃动着模糊的景象。红斑被刺眼的阳光一照，顿时头昏眼花，喘不上气。

一支箭轻轻划过，他未能及时躲开，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从白肉里渗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黑色的布衫。

“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的狂笑声盘旋在地宫，气氛变得更加阴森可怖。

“你笑什么？”马嘉祺心有点慌，握紧了手中的剑。

忽然，一阵钻心的刺痛另马嘉祺眉头紧皱。他看向刚才划破的伤口，缓缓流出了黑色的血液。看来是中毒了。

如今伤体已经渐渐不支，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硬撑不是长久之计，马嘉祺无法抗衡，逃遁而去，最后竟被逼至地牢角落。此时此刻，陷入绝境的马嘉祺才真正感受到丁程鑫曾经为何如此恐惧待在这地牢里了。作为当事人，他本应心知肚明，可他现在心里只有苦涩和丁程鑫的愧疚。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丁程鑫淡然的脸，伸出手擦拭他的眼泪。若时间能够凭借马嘉祺的意念倒流，他希望回到丁程鑫第一次双生蛊发作，窝在他的怀里落泪的时候，自己不会说出那些凌辱他的话，而是轻轻拭去他的泪水，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丁牧用剑指着瘫倒在地的马嘉祺，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

马嘉祺看了看已经爬上脸颊的红斑，时间差不多了，强撑着站起来，抽出陌语剑道：“你是不会得到他的。”

……

一场大火燃烧了三天三夜，据说书先生道，丁牧太子成功救回了被囚禁的七皇子，传说中的恶魔也已死。至于是被烧死还是死于乱剑之下，抑或是拔剑自杀，就无从得知了。一时间，丁牧成为了最受爱戴的皇子，皇室贵族争先恐后地提着礼物前去拜见他。

但当丁程鑫得知这个消息后，哭得昏天暗地却无人知为何。就算知道又如何呢，没有人会心疼他，也不会相信他。他无数次去那座山寻觅，渴望找到他留下的最后一点点痕迹，回忆与他的点点滴滴，最终只找到曾经装着陌语的锦盒里的一本书，里面有一页有明显被折过的痕迹。上面写着一首诗：

永与清洛流汤汤

培椿植桂弄梧桐

丁未元日至金陵

程穿岘首春光老

鑫香千结苦粗生

那天，丁程鑫绝望地端起毒酒，一步一步走向他心爱之人的坟前，一饮而尽，香消玉殒……

“嘉祺，你在世界的另一头一定很孤独，我来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