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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究竟涅盘

瓶邪之抚平一生

2011年的冬天,我在进藏的路上突遇暴风雪 ,好在我当时还算比较幸运,就近找到了一户人家可以停车借宿,不至于在雪原上孤立无援。

我借宿的那家藏民热情好客,人也很好相处,女主人是土生土长的藏族人,一辈子没有出过西藏。她先给我倒了热水洗手,然后递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试图用蹩脚的普通话跟我交流。

我用藏语告诉女主人,我会说藏语,她一下就少了很多局促,询问我怎么这个时候进藏,现在是冬天,暴风雪很多。我喝了一口酥油茶,冲她举了一下挂在胸口的相机:“我是风光摄影师,来采风的。”

女主人很是兴奋,我简单地教了她相机如何操作,就把相机给了她,让她看我拍的照片。男主人此时也端着青稞酒和手抓肉过来,告诉我这时进藏的游客不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地人,今天说什么都要跟我喝上两杯。盛情难却,加上暴风雪可能会持续几天,王盟还没进藏,我可能要借宿两天左右,打好关系是我目前的唯一选择,于是我端起酒杯,跟男主人边喝边聊。

交谈过程中,我了解到,男主人叫巴桑,是个唐卡工匠,他有三个孩子,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都已经成年了,已然准备继承他的衣钵,就像他从自己的父亲那里继承这些一样。我毕竟在喇嘛庙待过,对唐卡这方面稍微了解一些皮毛,跟巴桑聊得还算投缘,他便引我去看他们自己家供奉的一副唐卡。

那是很大的一副唐卡,几乎占了半面墙,上面画的是尊胜佛母,和雍和宫那副有点像,但不完全相同。一般藏民不会供这么大的,信仰虔诚的供个关公像大小的,年轻人一般只会随身携带一块小的唐卡,也就巴桑是唐卡工匠,才会在家里放这么大一张。

我仔细观察唐卡的细节,边缘的蓝布看起来已经有年头了,但唐卡依旧美丽,栩栩如生。我好奇地问巴桑,唐卡的颜料是由什么做的,怎么能这么久还保持色彩的鲜艳明亮?唐卡听了就笑,乌黑的瞳仁满是自豪和虔诚。他说,颜料一般被他们分为九种,分别是土、石、水、火、木、草、花、骨和宝石。

“骨?是牛骨或羊骨吗?”我问他。

“不是,是海螺、贝壳这些东西。”

“那人骨呢?”

巴桑被我问得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但我长得还是比较面善的,他看我没什么恶意,就答道,以前有高僧会把自己的骨灰加在唐卡里,然后供奉在佛寺,现在很少了。

“那就是可以的。”巴桑点头,我继续问他,“如果我死了,你能把我的骨灰做成唐卡吗?到时候会有人送来给你。”

巴桑似乎没想到我一个外地人对藏传佛教有这么大热情,可能在他看来,把自己的骨灰做成唐卡,是非常虔诚的行为,我只是一笑带过,没有解释原因。他当即答应我,并把大儿子叫来,说如果他没活到那个时候,他的孩子会兑现他的承诺。我给他们两个各敬了一杯青稞酒,算是交了这个朋友。

两天后暴风雪停了,王盟带着补给找到我,我和巴桑一家告辞。临行前,巴桑还握着我的手,眼含热泪,说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他从来没遇到过我这么投缘的人。我给了他一个拥抱,继续进藏之路。

十几年后的今天,我翻开一本讲藏传佛教的书,突然想起来巴桑。闷油瓶洗完澡出来,看我还在看书,就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坐在我旁边。

其实他一出来我就注意到了,我的书看得并不是很专心,也就回忆的时候挺专心,不过他出来就被打断了。我抬头去看闷油瓶,他的头发还滴着水,又不擦头发,我心说,现在是冬天啊,铁打的也得生病。我叹口气摇了摇头,照例去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毛巾是新买的,非常的吸水,闷油瓶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任我用毛巾蹂躏他的头发。闷油瓶的头发其实很软,擦头发的时候他的头发从我指缝里穿过去,让我想起来罗大佑的《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当年我三叔特别爱唱这个歌,那段时间他每次都在我写作业的时候在我旁边高歌,边唱边对着空气倾诉他对陈文锦的深情,把我烦得不行,就找我奶奶告了一状。我说三叔打扰我学习,我奶奶向来很注重我的教育问题,我三叔当即就被我奶奶拿竹鞭打出了家门。

想到这儿我没忍住笑了,闷油瓶听到我笑很疑惑,问我在笑什么,可能是不知道我给他擦个头发有什么好乐的。我忍着笑意给他讲我三叔被打的事,结果这闷油瓶子听了并没有觉得好笑,我心说这不好笑吗?闷油瓶笑点真高,好吧他一直笑点都挺高。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他没笑,但我能感觉到他心情挺好。我趁热打铁,想起来了之前看到的东西,就打算逗逗他。

“小哥,我前几天看到一种技术,可以把骨灰里的碳提取出来做成钻石。到时候把我的骨灰炼成钻石,给你做钻戒怎么样?”

俗话说得好,祸从口出,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明显发现气氛变了,本来就沉默寡言的闷油瓶变得更加沉默。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这张嘴不长记性,怎么就忍不住逗他,一边心想不应该这么不禁逗啊,我平常说要给他买钻戒也没见他这么大反应,今天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我非常的疑惑,但头发已经擦干了,闷油瓶把毛巾拿下来递给我,我把毛巾放回去再回屋的时候,他已经躺下了。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也不再看书了,就把台灯关了就躺到他旁边。房间一下陷入黑暗,我什么都看不清了。一般来说,失去一种感觉之后,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更灵敏。所以相对的,在此刻我的听觉变得很灵敏。

我借着眼睛还没适应黑暗这一分钟,仔细去听闷油瓶的呼吸频率。黑暗里他的呼吸声很轻,几乎听不到,整个空间里只有我的心跳。我感觉了一下,刚才的沉默氛围消失了,他好像已经没有不乐意了,就把刚才的小插曲忘了,顺杆爬去摸闷油瓶的手。他的手总是很凉,我把他的手握在手里,突然就想起来我和巴桑的约定。

“小哥,等我死了,就把我做成唐卡,我在西藏认识一个人,他说可以把骨灰加在唐卡的颜料里,能保存很多年。到时候你把我的唐卡带在身上,闲着没事还能把我掏出来看看,我就和没死一样,还能一直陪着你。”

可惜事实是,我说完并没有等到回应,气氛一下又沉重起来,闷油瓶重重地捏了一圈我的腕骨,但没有说话,似乎是警告我别继续说了的意思。人年龄大了就是有这点不好,老不让说话,上次我就被他捏晕了。

为了避免重蹈被捏晕的覆辙,我不再吭声,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无话,期间他的手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腕,直到我听到安静的空间里,有第二个清晰但急促的心跳声,是闷油瓶的。

他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一向对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控制得很好。我一下就急了,以为他不舒服或者发烧了,就赶紧去拿手探他的额头。不过我没能摸到,因为我的手被他牢牢攥着。

我的注意力这时候才从手上转移到他的脸上,然后我发现,闷油瓶一直在看着我。

人在适应了黑暗之后,其实很多东西都能看清楚,比如闷油瓶的眼睛。他的眼睛依旧一片漆黑,沉得让人像溺死在里面,但很亮,在黑暗里格外亮。我被他看得发毛,心说不能这么耗下去,就直接问他怎么了。

闷油瓶看表情像是想说话,但没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才把到嘴边的话给噎了回去,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我看他这副表情,突然就乐了,心说你小子也有被噎的一天。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或者说他现在就打算把我捏晕过去,虽然我们约法三章第一章就是不许随便捏晕我,但很明显某些特殊情况下约法十章也没有用。

我笑着去拍闷油瓶攥在我手腕上的手,说捏得有点使劲儿,他听完才可算松开了。我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再次伸过去慢慢穿过他的手指,跟他十指相握。闷油瓶反握紧我的手,我凑过去和他额头相贴,轻轻哼唱我三叔唱过的歌。

“牵着我无助的双手的你的手

照亮我灰暗的双眼的你的眼

如果我们生存的冰冷的世界依然难改变

至少我还拥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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