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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破世俗枷锁

   我叫陆姝。

  我爹是陆绎,我娘是袁今夏。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长我三岁,二哥与我则是龙凤胎。

  大哥叫陆宸,二哥叫陆熙。

  宸熙相对,名字寓意极好,可我一直不明白姝字有何寓意,只知道是爹爹取的。但在启蒙之际,于爹爹书房中翻阅《诗经》时,巧的很,翻开的刚好是有含我名字的那一章。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但我却着实在心中为爹爹叹息,可怜辜负了爹爹一番期望。我并未如这寓意一般,变成静女,反之,京城女霸王的名号倒是越叫越响。

  大哥与二哥倒是与他们的名字极为相符,陆家少年郎,京城龙中凤。除却爹爹以为,他们俩是我觉得长的最为俊俏的少年郎。大哥酷似爹爹,清冷万分,尤其是那双眉眼,更似化不开的冰山,孤傲万分。

  但二哥却是最为古怪,他不似娘亲机灵耍宝,也不似爹爹般孤傲,二哥是全家最为柔和之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诗根本就是专门为二哥打造的。

  我常常寻思,二哥的温柔和善随了谁,但每当我看到爹爹看娘亲的眼神时,我知晓了答案。这眼中化不开的柔情,与二哥如出一辙。

  我们家与别人家总是不太相同。

  陆家在京城也算显赫世家,且一向与首辅徐家交好,是故陆家在京城中举足轻重。别的名门望族家中规矩繁琐,且相交之人大多也同为显赫世家。

  我有一个在东街口买豆腐的姥姥,也有一个在六扇门当捕头的干爹,与别的闺阁女儿家不一样,所喜得更多是舞刀弄剑,琴棋书画是样样不通。别人家是食不言,寝不语,我们家吃饭时则是最为欢闹的时刻。尤其是爹爹回来早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张饭桌上,娘亲忙着布菜,我和大哥斗嘴,爹爹话虽不多,但也并未制止,只是不停的给娘亲夹菜。但若是娘亲讲话过欢忘了碟中饭菜,爹爹是要恼的,于娘亲之事,爹爹总是格外的上心。

  外界都传闻爹爹狠辣绝情,也有不少闺中密友委婉表达她们对我的担忧。其实大家都想错了,爹爹是很温柔的,尤其是对娘亲。虽说大事一般由爹爹做主,但凡事爹爹必会知会娘亲一声。

  我们三兄妹的启蒙一直是爹爹亲力亲为,大哥幼时身子骨弱了些,听娘亲说,许多个夜晚都是爹爹耐心的将汤药一勺一勺的喂于大哥。至于我,爹爹也是亲力教之。他知晓我喜欢玩闹,却从未训斥过,更多的是教我一些保命武功,虽然大哥常常嘲笑我所学的更多是花架势。但只有八岁那年爬树时从树上跌落,摔断了右腿时,爹爹首次对我黑了脸,并整整三日未与我讲话。后来二哥告诉我,我卧床修养时,所吃的中草药大多数是爹爹守着,亲自熬的。

  我的娘亲也是京城贵夫人圈中最不似贵夫人的了。她不爱应酬,不喜梳妆打扮,最厌盘发。其实,我觉得娘亲最没资格抱怨盘发这一烦恼的,因为自我记事起,娘亲的头发便全是由爹爹盘的。且并不手生,熟练至极,青丝绕指柔,三五分钟一个清爽简单的发髻便盘好了。有时宴会之时,爹爹甚至还会捣鼓一些新的花样。每当爹爹盘好头发时,娘亲便会转身向爹爹撒娇。虽然爹爹嘴上说着嫌弃,但我看他的笑容皆刻在眉眼中了。

  大家都说爹爹娘亲极为相爱,我看此话不假。

   印象最深的便是七岁上元花灯夜,我们全家一起逛夜市赏花灯。市上五花八门的样式与新奇的物件看得我目不暇接。但返家途中,我感觉腿快断了一般。我向爹爹撒娇说走不动了,本以为爹爹会背我回家,上演一段父女情深的戏码。奈何爹爹将我抱起后转身把我放在了大哥的背上。

  “你娘亲方才也喊累了。”他是这样和我说的。

  转身,便将有些懵圈的娘亲背在了背上,迈步向前,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我和大哥。二哥只是在身后朝我笑,笑我不自量力。

  爹爹做事一向都是有原则的,可是这一切当遇上袁今夏三字皆可打破。爹爹素来不喜欢吃香菜,可那日吃牛肉面时娘亲挑了一筷子香菜放入爹爹碗中,撒娇劝说着,爹爹起初是不愿的,但无奈娘亲盛情难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继而吃下碗中面。

  我们三个在饭桌下互相挤眉弄眼。

  突然,爹爹也夹了一筷子香菜放入大哥碟中,“你娘说了,香菜好吃。”我记得大哥也是不喜香菜的。

  爹爹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娘亲是她见过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每当提及娘亲,爹爹眉眼中的温柔是挥散不开的。

  我羡慕极了娘亲,羡慕她有个天塌下来都可以为她撑着的爹爹。羡慕有个人,无论当她多大时,依旧可以把她宠成小姑娘。羡慕,有人,可以陪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叫陆姝,感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姑娘。现下有个愿望,就是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如爹爹一般的好郎君。

  虽然,这可能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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