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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锦衣之下:破世俗枷锁

   岁月不断流逝着。

   春花,秋月,夏蝉,冬雪。

   婚后的陆绎和今夏依旧甜甜蜜蜜。

   偶尔陆绎出差,今夏便拾几片梧桐叶,合着信笺寄给陆绎,以梧桐寄相思;

   偶尔今夏出差,陆绎就趁机四处打听好吃的糕点,在今夏回来这日准备好;

   休沐无事时,或赌书泼茶、画眉簪花,或切磋武艺、煮酒论剑;

   有段时间,今夏一度心情低落,陆绎怎么哄她也不肯说,只好告假一日带今夏去城北月老庙玩了玩,今夏在月老庙前的祈福树上系了红带,许了愿才好了起来。

   陆绎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想要个孩子来陪她玩了,于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陆绎更加勤勤恳恳、专心致志……

   老酒新茶与你共饮,大城小事说给你听。

   清晨的黎色,傍晚的暗暮以及夜晚的星光,两人就想像这样细水长流,携手白头。

   次年清秋,今夏诞下一个女儿。

   婴儿伴卿云之祥瑞,故而取名卿云,又乘院里梧桐: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故乳名唤阿桐。

   (《史记·天官书》:“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谓卿云。卿云,喜气也。”)

  

   今夏生了孩子后,身子便不大好,林菱来诊过后,叮嘱道:

   “夏儿这是爱别离留下的病根,如今刚生完孩子不久,需得好好养着才行。”

   又给陆绎说了些注意事项,写下几副药方,便跟丐叔一起去药房抓药了。

  

   于是喝药成了今夏每天的必备任务,中药苦口,陆绎常会备好蜜饯一类的零嘴给她解苦。

   将养了大半年时间,今夏身子已大好了,只是偶尔会有些畏寒咳嗽,所以秋冬时陆府常备着姜汤及各种药材。

  

   陆卿云已经半岁多了,眉眼间能看出肖似其父,只是一双眼睛较圆一些,清亮灵动,黑白分明,更像今夏。

   一家三口的生活其乐融融,今夏和陆绎白天要办公,于是阿桐白日里常由吴妈照看。

   五年时光飞逝,

   从陆府前行驶过的车马间淌过;

   从陆卿云咿咿呀呀学语到琅琅读书声中掠过;

   从陆绎手中的书卷中一页页翻过;

   从今夏把玩银子的手指间滑过;

   从梧桐树的叶间随风吹过……

  这日,陆卿云乖乖坐在庭院里习字,今夏难得休沐,于是坐在旁边陪她。

   说来也怪,今夏不爱读书的性子,阿桐是半点没遗传到,倒是极好习字看书。

   今夏看着自家女儿白净的脸上满是认真之色,眉眼又像陆绎,不由得想到陆绎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应该也是像阿桐这样吧?

   不过阿桐看起来更加秀气,今夏想着想着,一时玩心大起,见阿桐还认认真真写着字,就突然站起来,朝门口喊了句:

   “大人,你回来啦!”

   陆卿云闻言,急忙放下笔,跑到大门口,左右一瞧,空无一人。

   她回头看见娘亲憋笑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娘亲在骗她,于是扑到今夏怀里,生气撒娇:

   “娘亲你又骗我!”

   今夏笑着安抚女儿,顺手掐了掐阿桐的脸:

   “乖,爹爹很快就回来了……”今夏忍不住笑意,赶紧找借口走开,“你继续习字,娘亲去给你端糕点吃。”

  陆卿云这才消停,迈着小短腿回到椅子上,刚提起笔,余光瞥见今夏在看她,于是朝着自家娘亲做了个鬼脸。

   今夏看着自家女儿气鼓鼓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心情极好地去了厨房。

   在陆卿云写完一页的最后一个字时,突然听见瓷盘摔碎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陆卿云骇了一跳,将笔一扔就往厨房跑去。

   “娘亲!”

   今夏一手扶着走廊的廊沿,一手捂住心口,止不住地咳嗽着,过了一会儿,今夏似乎缓过来了,看着阿桐担忧的模样,宽慰地笑笑,说:

   “阿桐,帮娘亲倒点水喝。”

   陆卿云紧张地点点头,急忙跑去倒水。

  

   院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陆卿云刚出今夏视线,今夏便猛的呕出一口血,她皱皱眉头,连忙用手擦掉嘴边的血迹。

   只见阿桐急急跑过来,递了一杯水给自己。

   今夏接过,小抿一口,摸摸阿桐的头,说道:

   “别担心,娘亲没事,刚才只是被呛到了。”

   想了想,又故作玩笑地吩咐:

   “这件事可不要跟人说起,尤其是爹爹。”

   陆卿云十分不解道:“为什么?”

   “你爹爹肯定会嘲笑我的!你忍心看着娘亲被欺负吗?”

   看着阿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今夏又掐了掐她的脸蛋,“吴妈一会儿就买菜回来了,娘亲要先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啊。”

   说完,就取来一领斗篷,披上便大步离开了。

   陆卿云自小在爹娘的耳目渲染下,培养出极强的洞察力,立时就看见隐在草地里的一滩血迹,红得就像刚从心头涌出一般。

   担忧地望了望门口,然后坐到破碎瓷盘旁的台阶上。

   “姨,怎么样?”

   林菱正为今夏把脉,神色凛然。

   “夏儿,你脉象虚浮缓慢,秋冬是不是时时感到寒凉,咳嗽时会牵扯心脏?”

   今夏怔怔地点点头。

   “那……有没有咳血?”林菱一边写药方,一边问。

   “咳血了会怎么样?”今夏轻声问道。

   “若咳出的是鲜血,则说明已伤及心肺,”林菱耐心解释,“心肺气虚,受损过重,则难以恢复甚至危及性命。”( 瞎 掰 的 )

   今夏的脸霎时便白了,颤声道:“我……我……”

   林菱看见她这个样子,心下顿时了然,惊道:

   “你咳血了 ! ?”

   说着,便又把了一下脉,再三确认后,重重叹了口气。

   “夏儿……”正欲讲话,却被今夏打断。

   “姨,我还能活多久?”

   林菱怔住,用手轻抚今夏的脸,眼眶湿润道:

   “夏儿,姨不会让你有事的,姨会治好你。”

  林菱把药方交到今夏手上,“你每日照着个方子煎药喝两贴,可以固本培元,缓解寒凉。”

  今夏重重地点点头,又祈求道:

   “姨,我生病的事还请千万不要告诉娘和陆大人。”

  “为何不让陆绎知道?”林菱奇道。

  “大人近日在朝堂之上尽是不如意之事,公务又繁忙,我不想他再为我徒添担心。”今夏低头喃喃道。

  “好,你记得每过几日便来这里找我,我再为你把把脉。”林菱嘱咐道。

   今夏走后,林菱就找来丐叔一起去翻医书古籍,丐叔虽不明所以,但也只好跟着一起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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