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看清生死的白鸟(4)

尹恪“你好奇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尹恪扯着嘶哑的嗓子说道。

　　苏悦很奇怪的点了点头，她像在思考，自然的点头，不住的向下遥。

尹恪“我说不出话了，不能亲口讲给你听，床柜下面有个笔记本，好久没写字了，早落了土，你凑合看吧。”

　　苏悦把袖子拉下来，准备取出笔记本要擦，不同于之前平常，吃惊的是上面干干净净，哪里来的土，其实是“心土”，他的心脏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土，他的生命沾上了泥泞，他不能提笔写字了。他想的话，现在活着脑中想的话，都记录不下来了，只能一遍遍在耳边回荡，记不住，忘不掉，挥之不去，只能受着。

　　时时刻刻忘不了死亡的人，将死亡记在心里的人，心上的土要积的多深，有多厚。还好不是伤疤，没有淌血，不会痛。只是压的喘不过气，受着急喘的死，总不至于默默死了没人知道。那种苦常人难受得住。

苏悦“我拿回去看。”

苏悦将笔记本捧在手里，封皮是墨绿色的，似山水情节，颜色暗的深，看不到一点生气。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苏悦左手按住书皮，正要翻开，又停住了，尽量将眼睛往外移。

尹恪“就在这看吧，念出来我好听听。”

苏悦“还是回去吧，就我一个人读，你生病了，要好好休息，不能听这些的。”

　　苏悦边说就要找书包，要把笔记本收起来。

尹恪“你怕勾起我的伤心事，只是已经无事让我伤心了。”

　　尹恪抿嘴轻笑，眼光继续回他的天花板上，心思聚在那朵白色的花上面。上面画着新的生机气息。就像天堂花一样，它的生命是无穷无尽的，永远不会凋谢，一朵开败，另一朵又会长出来，它是奇迹的诞生。

15

　　灯光驱散了黑暗，烛火亮的通明，这一片小小的天地，属于苏悦。她的手臂平放在木桌上，几个刺眼的坑洼小洞被衣服盖上。

　　轻轻翻开笔记，字迹清秀好看，工整，笔记以日期的方式完成，第一篇的日期是1996年，这本日记从九年前就开始写，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写完。耐不住好奇苏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完”字。是要完结了吗，还是没到终点，离得很远，最后一页还没有字，题不上要写的话语。

　　思绪回归，苏悦按住纸，将笔记本翻回第一页，细细读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字如千金担重，压的人心直沉，一直沉入海底，脚下绑着一块巨石，再归不来。

　　在第一页之前，用纸粘了一处小序。估计是后来才写上的。上面的字迹跟现在差的不多，多了些狠劲，纸上多了横杠破洞。

　　我从出生时起，就没有父亲，我应该是有父亲的，人都是有人生的，他为我的诞生提供了**，这是确定的。

悲哀的是，我也没有见过母亲。在我还小的时候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