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陆云婉一直在苦苦思考青龙寺庙祝和老六的话。

这天，她独自坐在凉亭里，端详着手心的纹路。

陆云安也看到了她，挥挥手让绿橘退下，独自往那边去，陆云婉也没注意到她。

陆云安你在发呆？

陆云婉也回神了，叹了口气。

陆云婉五娘，我问你一个问题。

陆云婉你信命吗？

陆云安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对。

陆云安你觉得我是那信命的人吗？

陆云安你怎么了？

陆云婉只说没什么。

陆云安也觉得她心态好得很，不用她瞎操心。

……

十一月底，风似刀打在人脸上，大雪如席纷纷而下，陆云婉与沈墨筠对坐于茶楼二楼的一个包厢，木窗大开，看得无边天光。

陆云婉筠郎，我问你一个问题。

陆云婉你信命吗？

沈墨筠抬眼望她，给她倒了杯凉茶推向她。

但是，大冬天她并不乐意喝冷的，显然 沈墨筠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墨筠我信也不信。

沈墨筠别人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你信便是信，不信那就不信。

……

她潜意识信了……

陆云婉也罢。

陆云婉你说的对，信与不信都在我。

沈墨筠我还有约，就先告辞了。

她自是不信，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是自找没趣。

……

琉璃姑娘姑娘，有大喜事了。

陆云婉什么大喜事？

彩云陆伯……老爷夫人回来了。

陆云婉……

陆云婉一时无言，进了陆宅，没有向往常般回到金玉园，而是快步往前厅去。

快到门口了，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些年了，爹娘还认得她吗？

里面爹娘似乎在和伯母说些什么，之后又争吵起来。

琉璃姑娘？

琉璃不进去吗？

陆云婉还是进去了，爹娘和伯父伯母都看向她。

突然，衣装素华的妇女落下一滴泪，“桂娇……”

桂娇是她爹娘给她取的名字，“陆云婉”只是陆家四姑娘。

她先是桂娇，再是陆云婉。

陆云婉女儿桂娇，见过爹娘。

阮书语含泪摸她的头，喃喃道：“乖……”

陆成蹊脸色也是缓了些许。

陆成蹊大哥大嫂，没想到三姑娘还未结亲，就予桂娇一段婚事，真是难为费心。

陆成蹊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明人都知道他不满别人给他小女乱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桂娇没有爹娘。

宋淑荑沈家二郎君君子温如玉，是沈温次子，是江州才子，颇有名望，去年夏月才来的京都，皇上却多次称赞他。

陆成蹊倒没有那么不爽了，还有些诧异，阮书语的表情也很奇怪。

阮书语是江州沈玄竹吗？

宋淑荑书语你知道他？他沈氏是留存古久的簪缨世族，家世底蕴悠久不凡，我看那沈郎君也对婉娘有意，定不会亏待婉娘。

陆成蹊若是沈玄竹，也能托付。

阮书语桂娇意下如何？

陆云婉筠郎很好。

陆成蹊摸了摸美须，阮书语蹙起了眉。

这句“很好”有时是说人很好，却并无缠绵之情。但有时却是答非所问，却也是种答复……

也不知桂娇是前面那种，还是后面这种……

亦或是两种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