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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梦想【其二】

陌生人关系

“孙悦,你个小班长之前三年级的时候不是经常举手发言吗?怎么了这次?来,你来给大家谈一谈你的梦想吧!”“辣椒”推了推眼镜,朝着孙悦说道。

  猝不及防的提问,让正在思考的孙悦吓了一大跳,她抽搐了几下,然后连忙站了起来,毕竟被“辣椒”叫到名字的,三秒不站起来可是会被他认为不尊敬的表现,到时候可能想站起来都难了。

  “我……我……”孙悦结巴的说道。

  “辣椒”将头偏向一侧,显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继续问道:“怎么啦?”

  “报告老师,我,我还没想好……”

  “辣椒”缓慢地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孙悦坐下。

  坐下去的孙悦依然惊魂未定,她竟然躲过了来自魔鬼的询问!!!

  孙悦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思考了起来:为什么别人都这么容易说出来他们的梦想呢?为什么老师刚刚叫我起来的时候,我的嘴像封上了封条一样说不出来话呢?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但是,也许我真的没有想好……

  正当孙悦陷入沉思的时候,“辣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大叫了一声:“好啦好啦!都他妈的给我坐直了,直接上课!”

  这一句狮吼功,直接把孙悦吓得一激灵。

  “辣椒”拿起课本,就直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剩下来发生的一些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大致就是一些上课啊,新老师介绍啊,等等。

  ……

  于是,在“辣椒”的带领下,这么“愉快”的一天,就这么“快速”的结束了。哦,不,也不能说是一天吧,一转眼整整一个月过去了……

  “我去上学咯!”孙悦一如既往的背着书包,大声的叫道。

  “路上慢点,记住,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母亲依旧唠叨了一大段。

  孙悦不耐烦的点了点头,一打开门前脚就迈了出去。

  “这孩子……”直到孙悦走了,她的母亲也依旧絮叨着。

  孙悦蹦蹦跳跳的走着,孙悦之所以那么开心可能是因为今天要考试。在大部分人眼里,考试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但对于孙悦这个学霸来说,可就不那样了。

  街上放的不再是小虎队的《爱》了,但具体是什么时间变了也不知道,现在街上一般流行放张信哲的《爱如潮水》。“真心挺美的。”这是孙悦心里所想的。尽管她依旧听不懂这个歌词里面唱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首歌的韵律很美,很动听。

  孙悦走着的这条街上,人来人往,一个月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一个月之后肯定也还是这样。孙悦非常希望这条街上所有的事物永远都不要改变,她非常爱这里,用她自己的话来讲,就是:“爱到不能再爱了!”

  可是,终究是要变的,无论事物或者是人,这一点母亲对孙悦讲过。一想到这里,孙悦原本很美好的心情顿时又衰退了下去。

  她开始低着头走着,从刚刚的活蹦乱跳顿时变成了现在的闷闷不乐。这是多么多愁善感的一个人啊!前后情绪竟然能变得如此之大!

  等等,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孙悦她好像并不是因为心里想到了物是人非这些大道理而伤心,反而更像是因为她昨天跟“辣椒”有了些小纠纷,所以今天去学校害怕遇见“辣椒”才产生的悲情。嗯,这才对嘛,一个四年级的小学生,怎么就会对这些大道理产生悲情呢?

  “希望辣椒今天请假,希望辣椒今天请假……”孙悦心里默念道。

  不知过了多久,孙悦再次抬起了头目视前方。

  她去学校的路是比较漫长的,孙悦无聊啊,就东张西望的,看看这家店的招牌,看看那家店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还会对偶尔从身边呼啸而过的汽车看几眼。

  看看前面,有几棵正在茁壮成长的小树苗,看看左边,这家店的招牌名字真搞笑,看看右边,哇哦,新出了一个小玩具,看上去好好玩,看看后边,嗯,发现一个“辣椒”老师,看看上边……

  等等,“辣椒”?!

  孙悦为了确定她刚刚看见的是正确的,于是又回头确定了一下,准了,是“辣椒”本尊!

  我去,这是什么运气啊?平常没遇见过一次的!

  孙悦又多回头看了几眼,结果发现“辣椒”也在注视着自己,而且这个眼神给人带来一股凉凉的寒意。

  突然,孙悦觉得走在她后面的“辣椒”加速的朝她走了过来,孙悦感到害怕了。

  她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也快步向前走着。

  “辣椒”的速度要超过孙悦,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孙悦旁边,然后就可以对孙悦微笑的说一句:“早上好啊!”

  孙悦一想到他那魔鬼的笑容,不禁开始向前跑了起来。

  “辣椒”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为什么孙说见着自己要跑,她对跑在前方的孙悦大叫道:“别跑,危险!”

  孙悦似乎没有听到,反倒加速了起来。

  “辣椒”摇了摇头,也朝孙悦跑去。这倒好了,孙悦回头看见正在朝自己奔跑的“辣椒”,更是慌了。她能看见离自己不远的“辣椒”嘴巴上下一闭一和的,但是她却听不清“辣椒”到底说的什么,这很奇怪,明明离的这么近的说。

  “辣椒”毕竟是一个大人,体力或者是速度方面都要远远超过孙悦。但是“辣椒”追着孙悦并不是出于什么恶意,他只是不明白,况且“辣椒”真的只是想对她说一句早上好罢了。

  不过,“辣椒”跑着,跑着,不禁又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他的同学见到他都如此害怕呢?原因就是出在自己本身,是自己太过严厉了吗?是自己平时逼学生逼得太紧了吗?所以让他们感觉到了厌恶,感觉到了害怕?“辣椒”猛然的摇了摇头,晃去自己心里所想的愚昧的想法,没错,“辣椒”只明白:只有严师才能出得了高徒!

  眼下,孙悦就要跑到第一个十字路口了,“辣椒”离她就差几步之遥。

  跑着跑着,“辣椒”看到孙悦放慢了些许速度,可能是跑累了。等等,“辣椒”听到了急促的车喇叭声音从他前面传来,一辆快速飞驰过来的黑色小汽车正朝着孙说开去。那名驾车的司机一直摁着喇叭,可是孙悦似乎什么也没听见,闭着眼睛朝前面跑着。照这个速度继续下去,不出两秒,孙悦一定会被撞到。

  “辣椒”什么也没有想,开始全力冲刺了起来,由于孙悦放慢了些许速度,所以辣椒一下下就到了孙悦的正后方。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这辆车为什么不刹车?为什么?!

  来不及想了!来不及了!

  此时“辣椒”的心里如一团乱麻,他手忙脚乱的,明明连一秒钟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他不顾那么多了,只得将还在前面奔跑着的孙悦用力朝前猛地一推,自己的身体也向前倾去。

  孙悦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手擦破了皮,伤口处流了些许血液。

  孙悦连忙站了起来,她不知所措。就在那一瞬间之后,她的世界里似乎突然又恢复了声音,她听见了围绕在周围的人的尖叫声,以及那首熟悉的爱如潮水。

  她茫然的看了看前方,然后扭头一看……

  “辣椒”的一只腿被那辆小汽车的轮子压在了下面,“辣椒”展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的表情还有惨叫声。

  车胎那儿被血染的模糊不清,车里的司机慌忙的下了车,用手捂着张着老大的嘴巴,显露出一种十分吃惊的表情。

  周围的人连忙聚集了过来,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所措。

  “谁有行动电话?”人群中有一个声音问道,“快点打120!出车祸了!”

  怎么会?怎么会?车祸,孙悦之前都没有听过这个词汇。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呆呆的注视了很久,直到看到救护车赶来,将已经痛到昏迷的“辣椒”平放在了一个铺着白布的铁架子上。她注视着救护车远去,心里依旧波涛未平。

  毛骨悚然,惴惴不安,惊恐万伏,战战兢兢……此时的孙悦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辣椒”已经被运走了,这儿只剩下那辆车子,和一滩的血迹。可是孙悦依旧不走,一直注视着那滩血迹,一直……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爱如潮水这首歌还在放着,可是现在的孙悦完全听不进去。她甚至觉得此时这首歌简直就是噪音!没错,就是噪音!

  孙悦的鼻子开始变酸了,眼角湿润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怎么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哭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的好大声,仿佛就像是在忏悔自己的过错一样……

  她一边哭着,一边吞吞吐吐的要说着什么,太含糊了,听不清楚。

  “我……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哇哇哇哇哇哇……”

  她仰着头,痛哭根本控制不住。

  尽管她一直在试泪,但是眼泪似乎总也擦不净,反而越擦越多。

  是我害了老师!是我!

  是我,是我,是我!!!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不想这样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我……”孙悦抽泣地说出了几个字。

  孙悦吐出了几个字,但是由于她还在哭泣,说话声音十分的含糊,令人真的很难辨析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一边哭,一边重复着令人听不太清楚的,像是在自责的话,就这样,持续了好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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