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其实都在双方眼睛里看到了答案,双双疑惑道:“不知道。”
郭攸之痛心疾首:“怎么就不知道换个手法呢?”
郭保坤哎哟一声僵硬地走了两步:“现在觉得这手段挺好的。”
最简单的报复是最好最没有把柄的报复,大家都知道这是范闲打的,但套了麻袋,谁也没看清谁是打手,没有证据,只能牙齿往肚里咽,有苦难说:“不知道有没有当初打我的时候那么嚣张。”
郭攸之打量他好几眼:“你和范闲也算是正式夫妻了。”
有些欣慰:“坤儿长大了。”
郭保坤回想起这三天的翻天日子,绷带下的脸有些发红,范闲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我会好好对他的。”
郭攸之点头:“范闲为人是随性了些,但比京都里很多人都要率真善良得多,湖边落水,只有他跳下去救你。”
“听他所说,根本不知道落水的是你。”
郭保坤心有余悸:“辛亏救的是我。”不然不就亲上别人了?
郭攸之不知道傻儿子脑袋里在想什么,提醒他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他们的性命,都捏在皇帝手里呢!要真对范闲有什么不好,天子根本不介意少一个郭家。
郭保坤有些委屈:“我没有!是他们硬拉我去的!”
郭保坤恨铁不成钢:“这几天范闲搅得满京都都是风雨,你没事别出去。”
郭保坤指了指满身的绷带:“我这样也没法出去啊!”
郭攸之道:“你落水之后,分明已经没有呼吸,是范闲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那么多人看着,他用特殊的手段能把一个死人复活。”
“他们都说,范闲那天渡气给你,实则是在渡命。”
郭保坤一惊:“你是说范闲把寿命给我了?”
郭攸之拂袖:“荒谬!范闲师承费介。医毒双绝,你那时恰巧还能救回来而已!为父是怕,是怕这谣言被有心人利用!”
郭保坤呆了一呆:“那,那范闲应该会有办法的。”
郭攸之同样呆了一呆:“你倒是心大。”外面这个傻儿子都被论得体无完肤了。
夕阳西下,余光洒入院,深绿叠影,父子二人正说着话,范闲忽然风风火火回来了,他一路小跑,带起几片挂不住枝头的青葱老叶,无视木乃伊郭保坤,冲进房打开衣柜挑挑拣拣。
郭保坤蹦跶着进门:“找什么?”
范闲半个身子钻进衣柜:“我的夜行衣呢?”
郭保坤绑满绷带的手指向一个抽屉:“这种特殊衣服,我帮你收到抽屉里了。”
范闲直起身:“别动我的东西,都找不到了!”
郭保坤无奈:“太乱了,你又不喜欢下人,我就帮你分类摆放,好找。”
范闲叉腰:“我乱我乐意!虽然乱但是我能找到我的东西!”
郭保坤更加无奈:“可是我发现的时候,你的夜行衣都发霉了。”
“……”范闲继续叉腰,瞪着眼道,“发霉扔掉不就行了!?”
郭攸之听着他们这话,居然莫名觉得有些温馨:“你这是去哪儿?”不怪他,实在是范闲行事大胆,大胆到他目瞪口呆,一看范闲要夜行衣,顿时那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范闲打开抽屉,果然看到了夜行衣:“我要夜探皇宫。”
“夜探东宫。”
“然后打李承乾一顿。”
郭攸之扑通一声吓瘫在最近都椅子上:“这,这可使不得啊!陛下会……”
范闲转头一笑:“我就是揍给他看的,京都参与此事的我都一个个揍过来了,太子当然不例外。”
“太子策划出如此下作之事,陛下不闻不问,现在我倒要看看,我这么大逆不道,他要怎么处置我。”
说完又踢了郭保坤一脚:“让你骗我!不说实话!”
郭保坤伸起一个仅能动的大拇指:“范闲真厉害!太子也敢打!我等楷模!”
郭攸之眼前一黑,傻儿子也被传染得心比天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