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郭保坤受了惊，在床上盘腿坐着，裹着棉被喝姜汤，范闲的姜汤还放在桌上，分毫未动，郭攸之已经识相地带人退了出去，为这对‘感情大进’的新人造就足够的空间。

　　郭保坤屁股针扎似的挪了挪，这张床是范闲专属：“范闲，你，没事吧？”

　　范闲嘴对嘴——的时候，后面他是有知觉的，就感觉甜甜的，像是山泉甘洌的气流如水般入了喉咙，柔柔软软的甚是折磨人。

　　但是他不敢说。

　　范闲虽然没有解释，但他作为当事人，也知道范闲这是救人的措施，

　　范闲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不，不知道。”

　　郭保坤一愣，范闲通常都只会说没事，他也准备好听到这个答案，然而范闲现在竟然说‘不知道’。

　　一定是极其难受，所以才会说这三个字：“我，我去喊费老。”

　　范闲没有拒绝，皱着眉道：“快去。”

　　郭保坤一听顿时慌了，范闲能主动找费老，肯定是非常棘手的不舒服，连忙跳下床兔子一样地跑了出去。

　　范闲确实不舒服，身上忽冷忽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胸口剧痛，有毒气攻心的错觉，郭保坤一走，立刻‘哇’地吐出一口黑色血块。

　　他眸色沉淀，这是……中毒了？

　　左手给右手搭脉，脉息竟然摸不到。

　　这是什么毒这么诡异？

　　郭保坤这张脸监察院每个人都认得，一听他找费介立刻放行，没多久便把费介请到了手。

　　他拉着费介一路小跑，刚跨进门槛就看见范闲趴在桌上生死未卜，上去大叫了两声，连忙把范闲抱上床，对着身后的费介催促道：“快，快看看！”

　　费介刚刚看完范闲吐出的血块，已经有了定夺，再一摸脉，就更加确定：“雨露期到了。”

　　他用银针扎下范闲周身大穴，后者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老师。”

　　费介重复一遍：“你的雨露期到了。”

　　范闲困惑了一瞬，想起小册子上关于发情期的介绍：“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雨露期二十岁才会发作，范闲今年才十九，费介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你的确是中毒，这种毒能够催生坤泽的雨露期，不致命。”

　　“你从小试毒，毒素堆积体内，平常无碍，甚至能让你百毒不侵，但坤泽的雨露期是最脆弱的时候，这些毒素一朝爆发，就能要你的命。”

　　费介郑重道：“你想死吗？”

　　范闲当然不想。

　　“雨露期坤泽基本没什么理智，只剩欲望。”费介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郭保坤，又转头对范闲道，“乖徒弟，老师顺便把你的真气也锁了。”

　　范闲惊恐万分：“还，还是给我一刀吧！”

　　费介安抚他道：“没什么可害羞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范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就这么交代了吗！？

　　费介对郭保坤道：“你放心，他体内十几年的毒十分霸道，根本没什么力气，不至于打死你。”

　　说完就走，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范闲第一次这么害怕郭保坤，他像个良家妇女般缩在被窝里，苍白的唇微微颤抖，胸口痛得像是在碎大石。

　　像是印证费介的话似的，后边某个地方也开始微微发痒。

　　郭保坤站在床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到范闲的眼神不那么清明，潮水般的欲染红了一双眸子，脸上痛苦之色加重，又咳出口血，才破釜沉舟地闭着眼睛摸上床：“你救了我，我也救你，范闲，就是，就是救人而已……”

　　……拉灯，自行想象。